眼瞧着餐桌上一双双眼晴都警向自己,张崇邦却没有立刻开口,反倒是口中叼着烟,慢吞吞的吐了口,没有半点急切的意思。
而他越是这副模样,同队的其他队员们就越是心急。
甚至搞到最后,就连队伍平日里最沉稳的爆珠,此刻都忍不住不停的抖着腿,口中的牙签从左边抿到了右边,又从右边再抿回来。
最终还是平日里与张崇邦关系最近的邱刚敖,率先开口。
“邦主,大家都在等你的意思呢,咱们这帮人到底怎么办啊?”
第二次被当面发问,这下张崇邦自是躲不掉了。
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张崇邦一边低头用脚碾踩,一边轻声的开口道:“头上的两位长官怎么争,我既没能力管,也不想去管,我只知道我们做警察的,办案抓人才是正事,谁有这能力帮我们抓到贼,我就站谁的边,你们呢?”
张崇邦的这句话,虽没有指名道姓,但他的立场在哪,却很明确。
毕竟论办案捉贼的事,警队上上下下又有几个人比得过陈港生?
从最早的中环劫案,再到三大贼王和逼迫巡警投降的陈一元。
那些无法无天的凶犯要犯,大多可都是栽在陈港生的手里。
所以这番话一说出口,张崇邦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
而有了张崇邦主动挑起了这个头,馀下的人也不再藏着掖着,开始纷纷表达起自己的看法,只是比起张崇邦来言,他手下这群弟兄讲话可就要直白的多了。
“妈的,要我讲还是司徒杰这混蛋太会没事挑事,喂,你们还记不记得我那部收音机,我叼他老母啊,这东西都被他当小辫子抓,我都没见过他抓贼时心思这么细过。”
资历最老的荃叔,率先拍了桌,狠狠的了口。
而与其关系最好的阿华,则是紧随其后道:“荃叔这话说的对,陈sir这人的本事,咱们大家都亲眼见到过的,倒是他啊,每次行动都躲在后边,只见过他在办公室里要威风,你们几时见过他同劫匪摆架子?”
爆珠和招致强两人虽未说话,但此刻也全都顺着阿华的话,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最终则是邱刚敖一手拍在了桌上,做了最后的总结。
“总之陈港——不,是陈sir他不管怎样,都没找过我们的麻烦,而且我敢保证日后抓贼,他也肯定会跟我们一样冲在最一线,这样的上司我们没理由不撑,不然往后a组成了司徒杰的一言堂,我们还是一样没好日子过,弟兄们,你们说我讲的对不对?”
事实证明,陈港生当初的判断,并没有错。
虽说他的职位要比司徒杰低,可在下属眼里的好领导,可不光是单单看肩膀上的警衔和胸口的岗位工牌这么简单而已。
他陈港生办事能力出众,又不会板着脸苛责,自然而然就能得到下属的拥戴,尽管此刻只有一队肯站他的边,但只要有了根基,他陈港生自然就能站稳脚跟。
至此距离彻底挣脱司徒杰的限制,彻底在a组的科室内拥有自己一席之地,陈港生所欠缺的,也就是几次大案的机会,来慢慢创造能拿的出手的实绩。
等到他有了实绩,有了下属的支撑,他就再也不用受司徒杰如今这般的钳制,而是真真正正的能够在明面上,同司徒杰分庭抗礼!
一队这次聚餐夜话,对他们来言,或许只是他们警务生涯上,略带些意外的小插曲但在此刻,他们所带来的影响,却是显而易见的。
翌日白天。
当司徒杰和陈港生这两位a组的领导,又开启了日常的探班时,一队的队员们,开始不再遮掩,而是毫无保留的展现出自己的态度。
对待陈港生“低姿态”的亲和,他们开始主动接纳,尤其是荃叔和阿华等人,更是毫不遮掩的跟陈港生谈笑风生,宛若多年的老朋友。
至于面对司徒杰,一队全体上下,则都摆出副“公事公办”的应付态度,一如此前司徒杰的亲信对待陈港生时的态度,那种刻意展现出来的冷漠,双方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
而一队这一反常态的表现,不光是让司徒杰心中更加恼怒,同样也引发了馀下另外三支队伍的震荡,尤其是像四队这种,原本只是稍稍倾向司徒杰的队伍,此刻则表现的更加近乎中立。
不论是陈港生也好,还是司徒杰也好,反正只要做领导的下场,他们就都是笑脸相迎,而等两人走后,他们也都开始刻意回避,就好象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意识到上头的两位上司有矛盾一般。
至此,a组科室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同时也愈发平静,全然没有最开始时那种真眼对麦芒的感觉。
但所有明眼人都清楚,这种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间隙。
至于这场暴风雨等待的诱因,则是一场案件。;
一场能够调动起整个a组的重大案件。
届时,不论陈港生也好,还是司徒杰也罢,能在这起案件中表现足够出色,并得到李文彬等高层注意的人,谁就能赢。
而徜若陈港生赢下这一仗,他在a组,就算彻底站稳脚跟。
反之若司徒杰赢下这一仗,那陈港生在a组,就势必会遭受更多的排挤和冷眼,届时,陈港生不是会回到刚来a组时的模样,而是会比那时更惨,也更加被漠视。
这也是司徒杰在a组经营多年,如今手头上最大的依仗。
毕竟他可以犯错很多次,但徜若陈港生犯错,哪怕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司徒杰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