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终是落下了帷幕,夜色早已沉至深夜。
这晚过得跌宕起伏,众人时而捧腹大笑,时而红了眼框。此刻喧闹散去,大家各自收拾着情绪,准备回房休息了。
别墅里的老式木质楼梯藏在阴影里,又陡又窄,踩上去的瞬间便发出 “嘎吱 —— 嘎吱 ——” 的响声。
那声响干涩又绵长,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被无限放大,顺着楼梯的纹路蔓延,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的清淅。
柳冰凝走在前面,苏晨跟在她身后面隔着两三级台阶。
就在快要走到二楼拐角的时候,柳冰凝穿着的拖鞋鞋底,不知怎么踩到了一点水渍,脚下突然猛地一滑。
“啊!”
她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后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完了。
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今晚在全国观众面前自曝家底,丢的人还不够吗?现在还要再来一个现场直播屁股开花?是嫌明天的头条不够劲爆,要自己再添一把火?
就在她已经认命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与木地板那坚硬又冰冷的亲密接触时。
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面闪电般地伸了过来,一把环住了她的腰,将她下坠的身体,稳稳地托住。
同时,另一只温热的大手,精准地握住了她那只即将扭伤的右脚脚踝。
“小心。”
苏晨那永远听不出太多情绪的低沉声线,就在她的耳边,贴着她的发丝响了起来。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柳冰凝整个人,都结结实实地靠在了苏晨的怀里。
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他温热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象是擂鼓一样敲击着她的背,也敲乱了她的心。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感牢固得象铁钳。
而他握着她脚踝的手,更是象一道温和的电流,从接触的那一小块皮肤开始窜遍了她的全身。
让她整个人,都微微地颤栗了一下。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而又滚烫。
柳冰凝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比之前在镜头前偷吃辣条被当场抓包时,还要红上百倍。
那是一种,从心底一直烧到耳根的滚烫。
“我……我没事了,可以……可以放开我了……”她结结巴结地开口,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见,想要挣扎着站直身体,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提不起一点力气。
“别动。”苏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他的手,还握着她的脚踝。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脚踝骨周围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嘶……”柳冰凝没忍住,倒抽一口气,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里疼?”
“恩……有一点……”
“韧带,应该是有点小扭伤。”他做出了诊断,语气就象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感觉他的动作,很专业,很轻柔。没有一丝,多馀的动作,就好象一个尽职尽责的骨科医生,在给病人做检查。
但柳冰凝的心,却跳得更快了。
她感觉,自己脚踝上的那块皮肤已经快要燃烧起来了。
这个男人……
他好象真的什么都会。
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卖弄。
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用他那独有的,笨拙的方式来表达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缓缓地淌过了她的心田。将她那颗因为常年伪装,而变得有些冰冷和坚硬的心融化了一小块。
“谢谢……”她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她的声音细若蚊呐般。
“没事”
苏晨扶着她,让她站稳了身体,然后就松开了手。
那股支撑着她的力量和包裹着她的温度瞬间消失了。柳冰凝的心里,竟没来由地升起了一丝小小的空落落的感觉。
“上去后, 你最好用热毛巾敷一下。”苏晨叮嘱道,“还有就是这几天,你还是不要再穿高跟鞋了。”
“……哦。”柳冰凝乖乖地点了点头,象个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这一幕,被楼下还没来得及上楼的彭彭和依依看了个正着。
两人瞪大了眼睛,象两只在瓜田里发现了惊天巨瓜的土拨鼠。
彭彭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卧槽”出声,眼睛里闪铄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依依也是,拼命点头,抓着彭彭的骼膊,激动得直晃,嘴里念念有词:“我的天,我的天,这是什么偶象剧情节……”
而这一切,自然也一帧不落地被别墅里的摄象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导播室里,导演王谦,已经激动得是快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了。
“磕到了!磕到了!我他妈,磕到了真的!”他语无伦次地,对着副导演喊道,“快!副导!把这段给我单独剪出来!配上最浪漫的bg!不!配最苏的!我要让全网的观众,都来吃狗粮!不!是吃喜糖!”
他狠狠一拍桌子。
“苏晨!你就是我的神!”
他知道,他这档本来已经快要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