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器图谱!更要让杨隆演那黄口小儿和金陵那些墙头草看看,这杨吴的天,究竟该姓什么!”
“末将遵命!必取徐天首级献于大人阶前!”张灏抱拳低吼,恶鬼面罩下目光凶戾如实质。
“还有!”徐知诰补充道,眼中精光闪烁,“传檄各州!收拢采石矶溃败之杨氏残兵!凡愿归附者,既往不咎,重加犒赏!待徐天授首,便以‘再造社稷、肃清逆贼’之功,顺天应人,正位金陵!”他仿佛已看到自己身披衮冕,接受万民朝拜的景象,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采石矶水寨深处,“劈浪”巨舰的指挥舱内灯火通明。厚重的舱门紧闭,隔绝了江风的呜咽。巨大的水陆舆图铺满舱壁,牛渚山的位置被朱砂狠狠圈出。
徐天按剑立于图前,玄甲幽暗。杜仲、徐忠、周本、王神机肃立两侧。气氛凝重如铁。
“报——!”舱门被推开,一名铁签都锐卒疾步入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杜指挥急报!‘饵’已入彀!徐知诰麾下黑云都精锐两万众,由其心腹张灏统率,已于昨夜悄然进驻牛渚山北麓深谷!营盘扎得极深,伐木为障,偃旗息火,显是欲待我主力疲敝,行致命一击!”
“报——!”又一名信使紧随而入,“李仁将军密报!所部五千精锐已按郡公钧令,昼伏夜出,潜行至牛渚山东南三十里外青弋江口芦苇荡!偃旗息鼓,只待号令!”
“好!”徐天眼中寒光爆射,如同沉睡的凶兽骤然睁开眼瞳!他猛地一拳砸在舆图牛渚山的位置上!
“徐知诰这条毒蛇,终是按捺不住,亮出了他藏匿的獠牙!妄图趁吾‘伤重’之际,行那黄雀在后之举?”徐天嘴角咧开一个冰冷而充满侵略性的弧度,声音如同金铁刮擦,“殊不知,他这獠牙,正对准了我为他备好的…铁砧与巨锤!”
他霍然转身,猩红战袍带起一股劲风,目光如燃烧的冷电扫过诸将:
“徐忠!”
“末将在!”徐忠踏前一步,声如闷雷。
“命汝统领采石矶大营所有步卒,并周本将军所部及‘铁鹞子’重骑!即刻拔营!偃旗息火,沿江岸潜行!目标——牛渚山南麓!务必于明日寅时之前,抢占南麓所有高地,封锁张灏退路!待吾主力水师与李仁部发动总攻,汝便率铁骑自高地俯冲,碾碎吴狗阵脚!此乃锁喉之击,不容有失!”
“末将得令!必以铁蹄踏碎牛麓!”徐忠与周本齐声怒吼。
“王神机!”
“末将在!”王神机独眼赤红,早已按捺不住。
“所有‘雷火’巨舰、‘轰天炮’营,随吾中军水师主力行动!目标——牛渚山北麓江岸!明日拂晓,炮口务必对准吴狗营盘!吾要第一轮齐射,便让张灏的黑云都…化作火海炼狱!”
“王神机领命!管教吴狗尝尝天崩地裂!”王神机捶胸咆哮。
“杜仲!”
“属下在!”
“汝率侍卫司精锐,并所有潜藏于‘运尸船’舱内的死士!即刻登船!随水师主力行动!待炮火覆盖,敌营大乱,即刻抢滩登陆!目标——张灏中军!斩将!夺旗!”
“属下领命!必取张灏狗头!”杜仲眼中幽光如毒蛇吐信。
“其余诸将!各率本部,登船备战!水师封锁牛渚江面,走舸策应,艨艟冲阵!此战——”徐天猛地抽出腰间横刀,雪亮的刀锋直指舆图上牛渚山的位置,声音如同九天雷霆,裹挟着碾碎一切的磅礴意志,轰然炸响在密闭的舱室:
“全歼黑云都!活捉徐知诰!吾要那亲眼看着,他徐知诰和他养父徐温落得个一样的下场,如何在这牛渚山下…灰飞烟灭!”
“诺!!!!!!!”
乾化四年三月初七,寅时末刻。
牛渚山,扼守长江转折之咽喉,山势陡峭,林木幽深。北麓一条狭窄的深谷如同巨兽的口器,两万黑云都精锐如同蛰伏的毒蛇,潜藏其中。营盘依山而建,外围以新伐巨木结成鹿砦,密布暗哨。营内篝火尽熄,唯有兵刃甲胄偶尔碰撞的轻响,透出压抑的肃杀。主帅张灏一身玄黑重甲,面覆狰狞的恶鬼面罩,按刀立于一块凸起的山岩上,冰冷的目光穿透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死死盯着下游采石矶的方向。他在等待,等待徐天“残兵”与江宁守军流尽最后一滴血的信号,等待那雷霆一击、攫取滔天功勋的时刻!
江面上,薄雾弥漫,死寂无声。唯有波涛拍打山岩的单调回响。
突然!
呜——呜——呜——!
凄厉得足以撕裂灵魂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从牛渚山东、南、北三个方向同时炸响!如同九幽地狱传来的丧钟,瞬间击碎了黎明前的死寂!
张灏浑身剧震,恶鬼面罩下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号角…绝非采石矶或江宁方向!
几乎在同一刹那!
轰!轰!轰!轰隆隆隆——!!!
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从北麓江岸方向猛然爆发!无数道赤红的火线撕裂浓雾与黑暗,如同地狱岩浆喷涌!徐军“雷火”巨舰侧舷洞开,数十门经过王神机呕心沥血改良、射程与威力倍增的“轰天炮”发出了毁灭的咆哮!磨盘大小的特制石弹与灌满猛火油的巨型陶罐,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陨星火雨,狠狠砸向黑云都深藏的山谷营盘!
轰隆!!!!
地动山摇!坚固的巨木鹿砦在骇人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碎裂、抛飞!石弹砸入密集的营帐区,瞬间将血肉之躯碾为肉泥,犁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死亡沟壑!火油罐凌空炸裂,粘稠炽烈、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