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皮甲和身体!
后续的士兵被前面倒下的尸体绊倒,又被后面不明所以的同袍推搡践踏,阵型彻底崩溃!谷口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
“米志诚!射他帅旗!射钱传球!”徐忠在混乱的厮杀中,目光如电,死死锁定了乱军中那杆依旧在挥舞的“钱”字帅旗,以及旗下那个疯狂嘶吼的身影!
东侧山坡。
米志诚如同冰冷的磐石,对下方炼狱般的景象视若无睹。他早已弃了伪装,傲然立于一块凸起的巨岩之上,玄甲猩披,在浓烟与火光中如同魔神!
那张巨大的铁胎弓,已被他稳稳握在手中。他目光如鹰隼,穿透混乱的战场和弥漫的硝烟,精准地锁定了数百步外,在亲兵簇拥下、正挥舞佩剑试图重新组织冲锋的钱传球!
开弓!
米志诚左脚前踏,腰背如龙,右臂肌肉在铁甲下贲张隆起,爆发出非人的力量!吱嘎嘎…令人牙酸的弓弦紧绷声中,那张恐怖的三石强弓被他单臂稳稳拉开,弓臂弯曲如满月,粗弦紧绷欲裂!
一支特制的、足有小儿手臂粗细、三棱破甲重箭,稳稳搭在弦上!箭头闪烁着幽冷的寒光,直指钱传球!
凝神!
喧嚣的战场、惨烈的厮杀、冲天的火光、弥漫的硝烟…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眼前消失。他的世界,只剩下那支箭,和箭簇所指的目标!呼吸,在瞬间变得悠长而平缓。
松弦!
“嘣——!!!”
一声震人心魄、远超寻常弓弦的恐怖爆鸣!如同九天雷霆在耳边炸响!
呜——!
一道乌光,撕裂了浓烟与火光!速度快到超越了人眼的捕捉极限!
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扭曲空气的死亡轨迹!箭矢破空发出的尖啸,凄厉得如同地狱恶鬼的哭嚎,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厮杀与哀嚎!
钱传球正挥舞佩剑,试图激励身边残存的士兵。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致命寒意骤然袭来!他下意识地侧头,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他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黑影,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噗嗤——!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穿透声!
米志诚那支灌注了恐怖力量的三棱破甲重箭,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轻易洞穿了钱传球胸前精良的山文铠护心镜!
巨大的动能带着他的身体猛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一辆燃烧的辎重车上!
箭簇透背而出,深深扎入车板!将他整个人如同标本般钉在了燃烧的车厢之上!
钱传球手中的佩剑“当啷”一声跌落尘埃。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那个碗口大的、前后通透的恐怖血洞。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华丽的甲胄和身下的车板。
剧痛尚未完全袭来,生命力已随着鲜血飞速流逝。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沫。眼中的疯狂、愤怒、不甘,迅速被死亡的灰白所取代。头一歪,气绝身亡!至死,双眼圆瞪,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将军——!”周围的亲兵发出绝望的哀嚎!
帅旗,轰然倒下!
主将毙命,帅旗倾颓!
这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摧毁了吴越援军最后一丝抵抗意志!
“钱将军死了!”
“帅旗倒了!败了!败了!”
“快逃啊——!”
“投降!我们投降!”
绝望的哭喊、投降的哀嚎瞬间取代了厮杀声,席卷了整个战场!失去了指挥核心的吴越士兵彻底崩溃,如同没头的苍蝇般乱窜,丢盔弃甲,跪地求饶,甚至为了争夺逃命的空隙而自相残杀!兵败如山倒!
“全军压上!降者不杀!顽抗者,格杀勿论!”徐忠抓住战机,厉声下令!谷口的钢铁洪流骤然加速,如同碾压机般向前推进!
“杀——!”米志诚收起铁胎弓,拔刀怒吼,率领东侧山坡的伏兵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混乱的敌群!
“哈哈哈!痛快!儿郎们,跟老子杀!”周本更是狂笑着,如同嗜血的猛虎,挥舞着大刀,带着西坡的悍卒冲入谷道,尽情收割着残敌!
屠杀,变成了单方面的收割。负隅顽抗者被无情斩杀,跪地投降者被迅速控制。熊熊烈焰仍在燃烧,浓烟遮蔽了天空,山谷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焦糊味和硝烟味。
三万吴越援军,奔牛埭精锐与苏州残部,在这临平山谷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中,全军覆没!
杭州,凤凰山王宫。
城外的炮击声似乎稀疏了一些,但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战鼓声和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却更加清晰。钱镠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集贤殿内焦躁地踱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北方——那是临平山的方向,也是钱传球援军唯一可能到来的方向。
“报——!大王!不好了!城…城北吴军大营,似有异动!营中喧嚣更甚,但…但炮击确实少了!许多旗帜在移动!”一名浑身是灰的守城军官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声音带着惊疑不定。
钱镠心头猛地一沉!异动?移动旗帜?炮击减少?这绝不是好兆头!难道…难道徐天识破了援军路线,分兵去截击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
“临平山方向!临平山可有消息?!”钱镠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