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抱拳领命,沉稳如山。他的防区,覆盖了吴国最富庶、最繁忙的长江中下游及东南海岸线,水师力量空前强大。
徐天看着这两位水陆大将,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清晰地传遍大殿:“自即日起,凡我吴国境内,各州刺史,由吏部考核、中枢廷推、孤王亲授,专司一州民政、赋税、教化、刑名!各军节度使,专司辖区防务、练兵、征战及……漕运海运之护航安全!民政与军务,权责分离,各专其职!敢有逾越插手地方政务或干涉军机者,”徐天目光如冰刀扫过全场,“以谋逆论处!其麾下文武佐贰,知情不报者,同罪!”
“臣等(末将)谨遵王命!绝不敢违!”满殿文武,无论刺史还是节度使,无不心头凛然,躬身应诺。王上这是要彻底斩断唐末以来藩镇节度使军政财权一把抓、形同独立王国的痼疾!以吴越财富为后盾,以强大水陆大军为威慑,推行这划时代的“强干弱枝”之策!
徐天的目光最后投向殿外,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那波涛万顷的大海和千帆竞发的江河,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宏大的许诺与冰冷的警告:
“传檄天下商旅:凡行船于我吴国江海,无论漕粮官船,抑或商贾私舶,只要按章在‘海运税司’、‘漕运税司’完纳课税,领取税引凭由,悬挂我大吴旌旗标识……”
“那么,自海州至温州,自长江源头至东海之滨,凡税旗所至,皆受我大吴水师庇护!但有水匪海寇敢劫掠税船,纵追至天涯海角,必犁庭扫穴,尽屠其巢!使其片板不得下海,寸缕不得沾身!”
“但若……”徐天的声音陡然转寒,如同九幽寒风,“有商船胆敢隐匿货值,偷逃税课,或勾结匪类,损我航道……则视同资敌叛国!船货尽没,主犯悬首,举族流放!其行商之字号,永列税司黑榜,天下通衢,不得行商!”
“遵旨!”殿内再次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应和。这清晰无比的“保护费”政策,将吴国强大的水师力量,直接转化为了海上贸易秩序的维护者和巨额商税的保障者!一手利剑,一手钱袋,江海之利,自此将滚滚汇入吴国的府库!
紫宸殿的议政终于落下帷幕。徐天独自立于巨大的舆图前,指尖缓缓抚过那新染的吴越朱砂,又掠过即将被纳入版图的杨吴旧州,最终停在了象征中原的广袤区域。
府库前所未有的充盈,让他胸中那团争霸天下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而从容。短暂的休养生息,是为了更猛烈的爆发。铁骑的蹄声已在锻造,水师的帆影正遮江海。这盘以天下为棋局的博弈,他手中可用的棋子,从未如此厚重。
殿外,广陵城的阳光正好,照在刚刚张贴出的蠲免赋税告示上,引来无数百姓惊喜的围观和由衷的叩拜。而在更远的杭州湾,崭新的“吴”字税旗,已开始在桅杆上猎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