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啊。”
段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怒火已压了下去,只剩疲惫:“我知道。传令下去,让各营加强戒备,同时再派几拨探子,仔细查探南岸的防守,尤其是那些水浅的渡口,务必找到一处能偷渡的地方。”
“是!”副将们齐声应下,纷纷退了出去。大帐里只剩下段凝一人,他走到地图前,手指落在淮水南岸的一处渡口上——那里叫“落马滩”,水势平缓,据说吴军的大船开不进去,或许……是个机会?
而此时,朱珪回到自己的营帐,刚坐下喝了口茶,就见一个亲兵鬼鬼祟祟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低声道:“监军大人,刚才帐外有个小贩,说是受故人所托,给您送了这个匣子,还说……您看了就知道。”
朱珪一愣,随即警惕地四下张望。
他在军中没什么“故人”,更别说有人会通过“小贩”送东西。
但好奇心还是压过了警惕,他挥了挥手,让亲兵退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匣。
匣子里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满匣子的金银珠宝,金条叠得整整齐齐,翡翠玉佩在烛火下泛着绿光,还有几颗硕大的珍珠,一看就价值不菲。
朱珪的眼睛瞬间亮了,手指颤抖着摸了摸那些珠宝,又急忙在匣子里翻找——果然,在珠宝下面压着一封密信。
他拆开信,借着烛火仔细读起来。
信上的字迹工整,语气极其谦卑,落款是“吴国使者”。
信里说,吴王徐天本无意与梁帝为敌,当初建国也是被手下将士裹挟,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知道朱监军是皇亲重臣,愿“假败一场”,助朱监军立下大功,只求日后朱监军能在梁帝面前为吴国美言几句,保全吴国百姓。
信里还特意提了一句,说段凝手握重兵,在军中威望极高,近来常有“不臣之言”,恐有异心,让朱监军多加防范。
朱珪读罢,心里乐开了花。他本就嫉妒段凝的兵权,觉得段凝处处压他一头,如今既能得这么多珠宝,又能立下大功,还能打压段凝这个政敌,简直是一举三得!
他把信凑到烛火上烧了,又小心翼翼地把木匣锁进柜子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好个徐天,倒是识相!看来这寿州,很快就能拿下了!”
次日一早,朱珪就带着满脸的笑意,再次来到段凝的中军大帐。
这一次,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甚至还主动给段凝拱了拱手:“段将军,昨日是我心急了些,说话冲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段凝正在看探子传回的情报,闻言抬头,眼中满是疑惑——朱珪昨日还咄咄逼人,今日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他放下情报,淡淡道:“监军大人言重了,都是为了国事。”
“正是为了国事,我昨夜思来想去,倒真想到一个渡河的法子。”朱珪凑到案前,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我昨晚派了几个心腹,悄悄去查探南岸的渡口,发现了一处叫‘落马滩’的地方。那里水势浅,而且河道窄,吴军的大船开不进去,所以他们只派了几个哨兵,防守薄弱得很。”
段凝心中一动,他昨晚也注意到了落马滩,但探子回报说,那里虽水浅,却多暗礁,而且芦苇丛生,容易设伏。“监军大人,”他皱起眉头,“吴军防守向来周密,怎么会独独放掉落马滩?会不会是陷阱?”
“陷阱?”朱珪摆了摆手,语气笃定,“将军多虑了!我那几个心腹都潜伏在落马滩附近观察了一夜,确实只有几个哨兵在巡逻,而且每隔一个时辰才走一趟。我还让他们去问了附近的渔民,渔民都说,落马滩水浅暗多,吴军的水师从来不在那里停靠,所以才没设防。”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徐天怎么会想到我们会选这么个偏僻的渡口?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啊!”
段凝沉吟片刻,还是有些犹豫:“此事关系重大,容我再派探子去核实一下。若是真如监军大人所说,那我们就以落马滩为突破口。”
“那是自然,将军谨慎些也好。”朱珪表面应承,心里却暗笑——他早已通过徐天的使者得知,落马滩确实只有几个哨兵,而且那些哨兵还是徐天特意安排的“幌子”,就是为了让段凝放松警惕。
两日后,段凝派去的探子传回了消息,说落马滩确实只有五个哨兵巡逻,而且水势虽浅,但只要用小船,避开暗礁,就能顺利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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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探子跪在帐中,语气肯定,“末将还悄悄抓了一个吴军哨兵,逼问之下,他说吴军以为落马滩地形复杂,咱们不会选那里渡河,所以才没派重兵。”
段凝拿着探子的供词,手指在案上轻轻敲着。帐下的副将却面露忧色:“将军,就算探子这么说,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徐天用兵向来狡诈,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万一真是陷阱,咱们全军渡河,岂不是要被包饺子?”
“我也知道有风险。”段凝叹了口气,“可朱监军催得紧,陛下那边也等着捷报。若是再拖延,朱珪真的上奏说我通敌,我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再说了,若是真能从落马滩渡河,咱们就能绕到寿州后方,打徐天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胜负还未可知。”
就在这时,帐帘又被掀开,朱珪大步走了进来,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怒气:“段凝!你到底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探子都确认了落马滩能渡河,你还迟迟不出兵,难道真要等陛下下旨治你的罪吗?”
段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怒火:“监军大人,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