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不是简单的表皮变化--对方连衣物和武器也能消弭去型状:这种级别的优势对于李查克这样没有受过盲战训练的人来说,着实太过于危险。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思考。思考!】
李查克卸下弹匣、确认完存弹,又狠狠用掌根把它拍了回去;他缩着身子、把配枪对准连接客厅与卧室的房门。
他就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李查克根本还没来得及上报那黄雨衣怪物的情况,也没调用支持:
到底是谁埋伏袭击自己?
【搞什么,这么突然?又开始打公司战争了?可是找上我做什么--把亚欧邮政在芒街的所有据点一个个排查过去吗?】
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可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早知道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去个人名义租下的那间安全屋
【不,不可能。】
其他公司的刺杀不会只安排一个枪手:就算面对的只是自己这样的小虾米也一样。安放击发引爆的炸弹,效果更好性价比也更高。
是被监视了?还是说更早的什么地方就
【因为包裹?因为客户?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部斗争?】
他把配枪抵住额头,用冰冷的金属为自己降温:遭遇战他打过,被埋伏这种情况李查克还是第一次碰到--
“嘿。嘿!”
“别胡思乱想了,查克。”
突兀的话语从门外传来。对方说话很慢、很细,象是刚刚从朦胧的梦里惊醒:
“查克,都是老同事;哥们才抢着来干这活。你知道哥们手快,换其他崽子、你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哥们也不是劝你束手就擒;没人有那么蠢--”
“但是如果哥们真想一把宰掉你,放个炸弹弄成说是煤气泄漏不是更好?”
不知道是否因为语速,男声在安全屋里带着奇妙的膨胀感--李查克甚至很难根据声音来源、来判断对方的位置。
但李查克记得这声线与嗓音;模糊,可有些印象。
他根本顾不上回答,而是在脑海的记忆中细细搜刮起来。
这声音确实有在外勤联谊聚会的酒桌上听过,卤味拼盘混合着白酒、伏特加、朗姆酒、威士忌、以及黄酒与啤酒的味道:但,他没法将这声线与那时所见的数十张脸孔联系到一起。
【是另外一组外勤。可到底是哪一组?】
李查克也不记得,当时究竟是谁喜欢用“哥们”来自称。
只有特殊包裹处理科的科长、以及支持组的高级处理岗,才有查阅所有外勤 能力的权限。
而李查克很确定:就算在酒后,也没人透露过各自的具体 能力自然也没人询问;这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也可能会导致一位外勤的彻底灭亡。
可这个思路刚一蹦出脑海、旋即又被他自己所推翻:
【不对,不可能。】
刚刚李查克翻滚的时候,没有看到空气或光线的扭曲边缘--他知道亚欧邮政科研部和众多大实验室里囤积着许多有趣的东西,但这并不象是传闻中的穿戴式光学迷彩。
更别说如果有这么高的完成度,根本不应该浪费在自己或是任何一个外勤身上。
李查克把目光扫过安全屋的室内;镜子让他能够粗略观察到客厅中的情况。镜面里除去家具外空空荡荡,无法分辨那位隐形了的外勤位置:
【如果是外勤组合那他的搭档呢?怎么没有一起进攻--】
“是不是在想我的搭档去哪了?”
仿佛听见李查克的心声;细且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速仍旧缓慢:
“她下手很黑的,我不想让她折磨你。”
“不过我刚刚一枪既然没中--可能你确实今天不该死。”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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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枪既然没中?他不是总共开了三枪吗?】
甚至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面对生死关头的威胁,李查克并没有想象中紧张--
或许是因为不久前在天湖小区,刚刚才经历过了一次如此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这种经历往往能永久性地改变一个人。
事实上,在最初的惊愕过后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冷得象冰,而唯一能在低温中存在的唯有思考:
躯体性的透明、视域偏差、光学变化、环境伪装乃至催眠式的认知影响与幻觉施加;任何一种都可以导致对方身形在李查克的视野里消失。
【而且安全屋里的灰尘都没动过门窗的布置还好说,灰尘是怎么回事?算了,现在没办法管那么多!】
这种对于潜入和情报作战无比有利的能力,搭配上足够的渗透训练如此水平的潜力和实用性不可能放任在外、做一个契约式的外勤:所以这位曾经的同事、现在的敌人,肯定有着某些足以影响整个职业发展的致命缺陷。
【为什么他的话这么多?为什么不直接进来一枪把我毙了?】
李查克对于这个外勤口中所谓“你今日命不该绝”的说法,压根就没有半点儿相信。
外勤受过同样的cqb训练--虽然李查克这门课成绩极为优异,可一点视觉上的差异、在这种情境中便足以分出生死:李查克不觉得直觉能象刚刚那样,再救自己一次。
【他隐形化的时候不能动?不对--我反击的时候他更换过射击位置。憋气才能隐形?或者隐形有时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