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轻轻掂了掂:手感跟其他vhs录像带没有什么不同:
“唔没听过的标题——额,序号9734?这是第九千多盘?”
兜兜张大嘴巴,把它翻来复去地打量。
这录像带的系列都快有一万盘了--简直天方夜谭。更可能是随便乱写的编号,毕竟连标签都不是打印的。
兜兜以前租过一盘录像带,叫《科幻恐怖短片精选集·最终集/第三弹》:
名头罗嗦,实际上就只有这一盘;出品方为了显得系列庞大,故意塞了个复杂后缀。
“不用说了,这盘带子肯定是《午夜凶铃》那种玩意儿!”
兜兜敲敲脑袋,嘀嘀咕咕:
外头那些人多半是看了这盘录像带;然后因为里头的催眠、暗示、诅咒、精神病毒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死在了外头。
“--什么刚刚开始放个一会儿,观众看了就直接发狂;其他人拦都拦不住,反而吓得半死。”
“然后想跑又跑不掉,说不定还会传染:最后就围着天文望远镜死掉了!”
“哎呀,太可怕了!现实里竟然有这种东西!”
这么一盘危险又恐怖的录像带
兜兜急急忙忙抓着它,迈开步子——
走到电视机跟播放器前,认认真真地检查起来;准备把录像带好好地看上一遍。
电源被人拔掉了--连接在线还有点牙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跟外头的诡异场景相比,简直算得上新鲜出厂。
兜兜插好电源,把书包放到一旁,蹲下身、把录像带塞进这台胖乎乎的vcr播放机里。
——
呲呲呲
电视扬声器里滋滋作响,嘈杂刺耳。
屏幕闪动的横纹干扰中,首先浮出的是面黑板——灰蒙蒙的表面和粉笔槽;再普通不过,跟兜兜班上的差不多。
镜头旋即越拉越远,露出周围乱七八糟的各种仪器和工具:显微镜、试管、锤子、扳手通通摆在一张简陋的折迭桌上。
地上是五颜六色的pvc软板、一块块地拼接到一起;像汉堡店里的游乐角,防止有人摔伤撞伤。
欢快的音乐声突兀响起——
标题随之滑进画面中心,卡通字体斑烂闪动、亮晶晶的;滑稽地蹦跳着,互相推挤:
“大家好!大家好!
一个戴着头套的男人忽地跳进画面里,双臂伸向两旁,好象要拥抱摄象机;标题字幕随之散开、消失。
他穿着全红的大褂、领口上别着个麦克风;头套是只发灰的鸽子,把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嗓音尖细:
“我是你们的好老师:大咕咕博士!”
还有个满身补丁的布偶,紧跟着他一同蹿了进来--布偶身体是个凸肚皮的侏儒、双手是猫科动物的爪子,脑袋却跟蚂蚁更加近似、带着钳子似的口器。
它身高才到男人腰部,声音又粗又哑;嗓子像被烙铁烫过:
“还有我呢!大家的好同学——小脑瓜!”
自称大咕咕博士的男人拍拍手掌,大褂红得刺眼:
“今天也在继续向第一万期迈进,同学们——话不多说,开始今天节目内容!”
“上期我们说过--”
他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粉笔吱嘎吱嘎地响。他写得很快,但根本不是文本也并非图画、只是胡乱地涂抹出个线团似的圆圈:
“哈哈,太会呛人啦!说得柏拉图那是哑口无言;就算换成大咕咕博士亲自在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妙语连珠,机智对答;真是不得不赞叹古人的智慧呀!”
矮小布偶挥舞着两个毛茸茸的爪子,拍打自己虫子似的口部:
“博士博士,您又在罗嗦了!这些东西,上一期咱们可都全学过了!”
大咕咕博士转过身,对着镜头摆摆手;鸟喙上下拍打:
“复习这种事,怎么也不能说是罗嗦;知识不复习,一下可就忘掉啦!”
——
【哇,妆造真的丑上天了!衣服看起来象垃圾桶里捡来的。】
兜兜眯起眼睛,凑近显象管屏幕。他皱紧眉头,目光扫来扫去:
【唔,没看过这个节目——好象是科普类的。这种玩意儿如果一天播一期,一万期那不是都要播三十年了?果然是吹牛吧。】
【所以这个鸽子脑袋的主持人就是幽灵之类的吗?
到现在都平平淡淡,俗套得有点无聊。兜兜叉着腰,把重心换到另一边腿上;等着主持人从电视屏幕里爬出来。
叫小脑瓜的布偶摇摇摆摆,爪子扶着脑袋:
“博士博士,您说得有问题!小孩子才会忘东西!”
“我们人类,可是不会随便忘掉事情的喔!可以把脑子里的东西,放在别人脑子里!”
大咕咕博士连连点头、整整鲜红色的大褂;双手比着大拇指:
“是的是的,小脑瓜说得很对!同学们,你们的爸爸妈妈可能说过:自从他们长大成人,脑袋就变大了好几倍--”
布偶忽地踮起脚,跳得老高;打断了红衣服男人的话:
“后脑勺上还会长出来一张嘴巴!”
大咕咕博士猛地转过头——头套上的鸽子眼睛滴溜溜转动:
“小脑瓜,那可不是个简单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