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远又坐了几分钟,便起身告辞,临走前还特意对陆过说,以后如果车子需要修理或者保养,可以直接去他的店里。
石宝辉叫来两个可靠的服务员,费力地将沉甸甸的刘爽扶起,送往楼上的房间。他陪着陆过静坐了一会儿,便也下楼去处理酒吧的事务了。
喧闹的包厢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背景音乐还在不知疲倦地低回。陆过一个人陷在宽大的沙发里,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迟来的晕眩,或许今天混合着喝的几种酒,后劲比想象中要大一些。他闭上眼,想稍微缓解一下这种陌生的感觉。
再睁眼时,视野里一片朦胧。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倒了,头下枕着的并非冰冷的皮革,而是带着体温的、坚实而富有弹性的事物——是人的双腿。
身上还盖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大衣,熟悉的、冷冽中带着沉稳木质香的气息无声地将他包裹,那是独属于江陆野的味道。
江陆野已经来了,他就坐在身边,摘下了那副常常用来隔绝视线的无框眼镜,少了些许商务精英的锐利,多了几分深不见底的幽沉。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中相遇。刚刚醒来的陆过眼中还残留着一丝初醒的迷茫与氤氲水汽,正对上对方低头俯视的目光。那目光深沉、专注,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出乎陆过意料的,江陆野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伸出手,温热的指腹带着薄茧,极其自然地贴上他的额头,然后力道适中地按压着他的太阳穴,试图缓解那并不存在的醉意,声音低沉得近乎温柔:还好吗?难不难受?
陆过下意识地就想坐起来,想开口表示自己没醉,一切正常。然而,他刚有所动作,江陆野揽在他肩头的那只手却微微用力,不是阻止,更像是一种不容抗拒的、带着隐秘占有欲的扶持,将他更稳地按回原处,甚至就着这个姿势,手臂收紧,将他更深地拥入了那个充满安全感和独断气息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