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神魂意念的奇异灵韵。
即使静静躺在那里,苏泓也能感觉到这条长绫散发出的不凡气息,远非他手中那条灰黑色旧索可比。
“此物,名为‘索红铃’。”沈忘忧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他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长绫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今日,我将它传于你。”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一片沉寂。唯有窗外秋风穿过竹隙的微声,以及彼此清浅可闻的呼吸。
苏泓微微一怔。这比他预想的要早。
沈忘忧似乎看出了他刹那的疑惑,却并未解释,只是继续道,“山下人心叵测……”他的指尖在即将完全松开长盒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刹,仿佛松开的是某种与自身紧密相连之物。
随即,那停顿消失,他彻底放手,将长盒平稳地推向苏泓,声音低沉而清晰:“江湖风波恶。你既已初具根基,需有一物傍身。此铃……可扰人心神,坚韧非凡,善加运用,足以应对寻常险阻。”
他的话语顿住,目光再次落回索红铃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终是补充了那句看似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的话:
“勿要……辱没了它。”
这简短几字,仿佛耗尽了他某种气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托付,与一丝深藏的不舍。
苏泓听懂了赠予和告诫。他上前一步,目光落在索红铃上,细细观摩。然后,他伸出手,动作平稳地,将那条暗红色的长绫从乌木盒中取出。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暗红绫身的刹那,三枚莲瓣银铃无风自动,发出一串极轻灵、却仿佛能涤荡魂灵的清鸣。一股温润却磅礴的异样感顺着指尖瞬间流遍苏泓全身,与他丹田内的暖流轰然共鸣,竟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五感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清晰。
果然非同凡响。苏泓持绫在手,先是掂了掂重量分布,指尖拂过绫身,感受着那柔韧中暗含锋锐的奇特质感,最后目光锁定在那三枚莲瓣银铃复杂的云纹上。
他抬头看向沈忘忧,依着礼节,认真地道谢:“多谢老师赠铃。我会谨慎使用,不负此物。”
沈忘忧看着他平静地接过索红铃,听着那清越的铃声,看着少年眼中对新武器纯粹的分析与评估,并无半分惶恐或过度欣喜。心中那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悄无声息地沉没了下去。
也好。
他极轻地合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去吧。”他转过身,不再看苏泓,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熟悉它。”
“是,老师。”
苏泓拿着索红铃,再次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主屋。
他没有像女子披帛那般将长绫搭在臂弯,而是很自然地将其在腰间缠绕了两圈,多余的绫尾利落地打了个结,让这暗红色的长绫如同一条别致的腰带,既固定稳妥,取用又极为方便。
来到庐后空地,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演练。
索红铃在苏泓手中,初时还有些许陌生,但其材质特异,似乎与他运转的内息隐隐呼应,很快便变得驯服起来。
挥洒之间,暗红绫影如血虹经天,破空之声凌厉。最奇特的是那三枚银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越鸣响,那声音仿佛能直接作用于心神。
苏泓精神力远超常人,能更清晰地捕捉到铃声中蕴含的、干扰与震慑的微妙波动,他甚至开始尝试主动控制内息,去引导和放大这种效果。
不过小半个时辰,他使用索红铃已然比使用旧索时更加流畅趁手,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演练完毕,他手中轻巧一甩,赤色长绫便倏然在腰肢上旋转两圈,手指灵活地按住两端,重新攀结系好。暗红色泽与青衫相映,倒显得十分和谐。
正当他准备返回前院时,灰衣老仆背负着竹篓,悄然落在了院落边缘。他放下东西,习惯性地看向苏泓常待的空地方向。
老仆的目光先是不经意地扫过,随即像被烫到一般猛地定住。待看清那抹暗红与莲铃的形制后,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去,松弛的皮肤因惊骇而微微抽动。
苏泓察觉到目光,转过身,看到老伯,如常点头致意,语气自然:“伯伯,您来了。”
老仆猛地回神,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却没能说出完整的话。他的目光艰难地从索红铃上移开,落在苏泓平静的脸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混杂着震惊、困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最终只是极其僵硬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随即猛地低下头,不再看苏泓,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开始快速搬运物资,动作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仓促和慌乱。做完这一切,他甚至连惯常的停留都没有,更未像往常那样去主屋,几乎是逃也似的消失在了竹林小径的尽头。
沈忘忧不知何时又立于主屋窗前,将院外空地上的一幕尽收眼底。
他看着苏泓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适应着索红铃,那长绫在他手中非但没有丝毫违和,反而因其干净利落的使用方式,显出一种不同于女子柔媚的、独特的飒爽与凌厉。
尤其是那铃声的运用,苏泓似乎天生便能洞察其玄妙,配合之默契,进展之迅速,远超他预期。
这兵刃,仿佛本就该系于他腰间。
沈忘忧静静地看着,眸色深沉如夜。
他赠出此铃,缘由复杂,其中不乏难以言明的私心与挣扎。
但此刻,看着少年与索红铃之间那近乎天成的契合,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