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有惊叹,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苏泓看着地上那个被制住的刺客,又看看楼临风,忽然道:他们伤不了你。
楼临风脸上的笑容微凝:苏兄何出此言?
你袖中的暗器,苏泓的目光落在他宽大的袖口,和腰间的软剑,足以自保。
他看得很清楚。在刺客现身的瞬间,楼临风的手曾下意识地探向袖口,虽然很快改为展扇,但那瞬间的反应骗不了人。还有那柄软剑,出鞘的时机太过恰到好处。
楼临风沉默片刻,忽然轻笑出声。这次的笑声不再温文尔雅,而是带着几分真实的愉悦。
苏兄果然不是寻常人。他挥了挥手,那个一直捧着食盒的侍从立即上前,将地上的刺客拖走,动作熟练得不像个普通仆人。
不错,这几个是我商会叛徒,我本打算亲自清理门户。楼临风坦然承认,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泓,只是没想到苏兄会出手,更没想到苏兄的眼光如此毒辣。
他走近几步,声音压低:苏兄既然看出来了,为何还要帮我?
苏泓平静地回答:你死了,麻烦。
这是大实话。四海商会的少主死在他面前,他必定会被卷入更大的漩涡。
楼临风愣了一瞬,随即放声大笑。这次的笑声爽朗真切,在荒芜的园中回荡。
好一个!他收起折扇,认真地看着苏泓,苏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牌,通体碧绿,雕刻着精细的帆船纹样,中间一个字。这是我四海商会的客卿令牌,持此令牌,可在任何一家四海商号支取银两,调动人手。
见苏泓不接,他补充道:苏兄不必推辞,这并非招揽,只是谢礼。他日苏兄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凭此令牌来寻。
苏泓看着那枚玉牌。他确实需要一些资源,更好的地图,更准确的消息,甚至是一些罕见的药材来辅助修炼。
他接过玉牌,放入怀中,我收下。
楼临风眼中闪过满意之色,正要再说什么,苏泓已经转身。
“我该走了。”
青色身影穿过荒芜的庭院,消失在月洞门外。
楼临风站在原地,摩挲着手中的玉骨折扇,望着苏泓离去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苏泓……”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我们还会再见的。”
就在楼临风准备离开时,一道爽朗的声音突然从墙头传来:
“哟,这不是四海商会的少东家吗?怎么一个人在这荒园里发呆?”
赫连轻侯斜倚在墙头,手中拎着个酒葫芦,依旧是那副落拓不羁的模样。他轻巧地跃下墙头,目光在园中扫过,最后落在楼临风身上。
“刚才的打斗声我在外面都听见了。”赫连轻侯晃了晃酒葫芦,咧嘴一笑,“看来少东家这是遇到麻烦了?”
楼临风神色不变,玉扇轻摇:“不过是清理几个叛徒,让赫连兄见笑了。”
“叛徒?”赫连轻侯挑眉,走到那个被制住的刺客身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就这种货色,也值得少东家亲自出手?”
他忽然俯身,从刺客衣领内侧拈起一枚极小的银饰,形状像是一片柳叶。“啧,这不是塞北的标志吗?什么时候成了四海商会的叛徒了?”
楼临风眸光一冷:“赫连兄倒是好眼力。”
“不敢当。”赫连轻侯直起身,灌了口酒,“我就是个爱管闲事的江湖浪子。不过既然碰上了,少东家不介意我多问一句——刚才那个青衣红绫的小哥,是什么来路?”
楼临风微微一笑:“赫连兄认识苏兄?”
“何止认识。”赫连轻侯抹了把嘴角的酒渍,“那可是我惦记了好久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少东家盯上了?”
“赫连兄说笑了。”楼临风不动声色,“苏兄只是我的客人。”
“客人?”赫连轻侯哈哈大笑,“能让四海商会少东家这么上心的客人,可不多见啊。”
他忽然凑近楼临风,压低声音:“我说少东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对那小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楼临风玉扇轻点,隔开两人的距离:“赫连兄多虑了。我对苏兄,纯粹是欣赏。”
“欣赏?”赫连轻侯意味深长地笑了,“就怕少东家欣赏着欣赏着,就把人给到商会里去了。”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刀光剑影。
最后还是赫连轻侯先打破了沉默,他拍了拍楼临风的肩膀:“行了,少东家的那些算计,我可没兴趣掺和。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锐利的光:“那小哥我看着顺眼,你可别用那些商会的弯弯绕绕欺负他。”
说着,他晃了晃酒葫芦,哼着小调翻墙而去。
楼临风站在原地,望着赫连轻侯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
“银柳……赫连轻侯……”他轻声自语,“看来这江南,是越来越热闹了。”
天穹吹下蒙蒙细雨,随风飘摇,如雾如烟。
苏泓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只觉得雨落在身上,面颊微微湿润,指尖无意识拂过怀中那枚温润的玉牌,感受着玉石上的刻字。
四海商会的客卿令牌……或许能用来换取一些实用的东西。他想起了之前在书铺看到的几本古籍,还有药铺里那些罕见的药材。这些对提升实力应该都有帮助。
至于楼临风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