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中,只留下那怨毒的诅咒在风中飘散。
毒雾迅速被凛冽的寒风吹散,只留下一地色彩斑斓、冒着丝丝毒烟的虫尸和几滴腥臭的污血。
杜莺歌悬在空中的身影缓缓飘落,七彩羽衣拂过雪地,未染纤尘。她足尖落地无声,金铃声也随之停歇。那双隔着七彩薄纱的星眸,再次落在了欧阳晓晓和黄天越身上。
欧阳晓晓松开了紧箍着黄天越的手臂,将他轻轻推到一旁倚靠着一块岩石。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慵懒随意的笑容,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玩味,看向杜莺歌:“哟,这不是我们醉仙楼的头牌杜大家吗?什么风把您这尊大神吹到这鸟不拉屎的雪窝子里来了?莫不是……也闻着味儿了?”
她的话语带着惯常的戏谑,眼神却锐利如针,紧紧锁定着杜莺歌。
杜莺歌的目光平静地迎上欧阳晓晓的审视,薄纱下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欧阳姐姐说笑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悦耳,听不出喜怒,“莺歌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恰巧路过此地,见这位小郎君体内寒气异动,生机将绝,又被毒物所扰,不忍见一具难得的‘寒玉胚子’就此夭折,更不忍见姐姐为护他而沾染污秽罢了。”
“受人之托?”欧阳晓晓眉梢微挑,笑容更深,带着一丝探究,“能请动杜大家亲自出马,这托付之人,面子可真不小。不知是哪位高人,如此关心我这捡来的‘活死人’?”
杜莺歌微微侧首,目光似乎穿透风雪,望向药王谷的方向,声音缥缈:“谷主心系天下奇症,更不忍见璞玉蒙尘。此子身负玄阴锁魂针之厄,心脉异化寒毒,却又意志坚韧,生机未绝,实乃……罕有之例。”她顿了顿,星眸转回,落在因寒毒再次剧烈反噬而蜷缩颤抖、意识模糊的黄天越身上,“谷主有言,此症或可一观。故遣莺歌前来,请姐姐带他入谷。”
谷主!药王谷谷主!
欧阳晓晓眼中精光一闪,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药王谷那位神秘莫测的谷主,竟然注意到了黄天越?还派出了杜莺歌亲自来接引?这背后的用意……
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慵懒一笑:“原来是谷主他老人家发话了。那敢情好,省得我再拖着这‘冰坨子’一路跋涉。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杜莺歌那身流光溢彩、不沾片雪的霓裳羽衣,“杜大家这身行头,在这雪地里赶路,是不是太招摇了点?万一再引来什么不开眼的阿猫阿狗……”
杜莺歌并未理会欧阳晓晓话中的揶揄。她莲步轻移,七彩羽衣在雪地上拖曳出一道浅浅的痕迹,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清响,径直走到蜷缩在岩石旁、意识已然模糊的黄天越身前。
风雪卷起她七彩的衣袂,如同燃烧的火焰,映衬着黄天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更显凄惨。
杜莺歌俯下身,并未在意地上的积雪污了那华美的霓裳。她伸出右手,那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指尖萦绕着一层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七彩霞光。
她的手指并未直接触碰黄天越,而是悬停在他心口上方寸许之处。指尖的七彩霞光如同拥有生命般微微吞吐,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欧阳晓晓站在一旁,双臂抱胸,脸上依旧挂着慵懒的笑意,眼神却紧紧盯着杜莺歌的动作,没有阻止,也没有靠近。
杜莺歌的指尖在空中缓缓移动,如同在无形的琴弦上拨动。随着她指尖的移动,黄天越心口位置,那被欧阳晓晓暖流勉强封住的区域,皮肤下竟隐隐浮现出一层极其细微、不断扭曲变幻的幽蓝色脉络!如同被惊动的毒蛇,在冰层下疯狂挣扎!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刺骨、带着浓郁阴煞邪气的寒意,不受控制地透体而出!
“玄阴针虽拔,邪煞已深植心脉,与本源寒气交融共生,如附骨之疽。”杜莺歌的声音清冷,如同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不带丝毫情绪,“外力强封,不过饮鸩止渴。邪煞之气郁结反噬,只会加速心脉冰封崩解。”
她悬停的指尖,七彩霞光骤然变得凝实了几分。只见她手腕极其灵巧地一翻,不知何时,三根细如牛毛、通体流转着七彩霞光的长针已夹在她指间!
那针细得惊人,仿佛由七彩霞光凝聚而成,针身之上似乎还铭刻着细微到肉眼难辨的玄奥符文!正是她名震天下的“霓裳羽衣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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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莺歌星眸微凝,锁定黄天越心口那处邪煞之气最盛、幽蓝脉络扭曲最剧烈的位置!
咻!咻!咻!
三道七彩流光,如同瞬移般,几乎不分先后地刺入黄天越的心口!
没有刺破皮肉的声响,那三根七彩针芒仿佛直接穿透了空间,没入黄天越体内,消失不见!
“呃——!”
昏迷中的黄天越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他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涣散,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一股比之前拔除玄阴锁魂针时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冰冷气流在他心脉深处猛地炸开!
冰寒!混乱!撕裂!
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烧红钢针,在他心脉最脆弱之处疯狂搅动、穿刺!那感觉,不仅是肉体的酷刑,更像是灵魂被投入了冰与火的炼狱,被无数双无形的手撕扯!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根根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心口位置,皮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