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冲突一触即发!
“咳…咳咳…” 又是一阵更加剧烈、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的声音,从寒玉床上传来!
这一次,是黄天越!
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剧烈地转动了几下,眉头痛苦地紧锁,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随着咳嗽,更多的、带着细小冰晶的暗红血沫从他嘴角溢出!心口那点幽蓝的搏动骤然变得极其紊乱、微弱!那好不容易形成的、脆弱平衡的混乱能量场,似乎因为杜莺歌那充满戾气的杀意和自身剧烈的情绪波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和冲击,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黄天越!” 欧阳晓晓和杜莺歌同时惊呼出声!
杜莺歌身上那凌厉的杀气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消失无踪,只剩下巨大的恐慌!她踉跄着扑到寒玉床边,看着黄天越痛苦痉挛的样子,想伸手触碰却又不敢,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天越!你怎么样?!别吓我!”
梁卉的脸色也变了!她一步抢到黄天越身边,手指闪电般搭上他的手腕,纯黑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心口那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幽蓝光芒。
“滚开!别靠近他!” 梁卉猛地转头,对着杜莺歌厉声呵斥,声音冰冷如刀,“你的杀气和情绪波动在引动他体内的死气反噬!想他死得快一点,你就继续在这里发疯!”
杜莺歌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看着黄天越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和那微弱混乱的气息,再听着梁卉那冷酷却直指要害的斥责,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带来了何等可怕的后果。巨大的悔恨和后怕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冰冷,捂在左肋的手无力地垂下,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我…”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显得凄楚无比。
梁卉不再理会她,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黄天越身上。她飞快地取出几根金针,针尖萦绕着极其微弱的翠绿生机,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混乱能量场的核心,刺入黄天越膻中、心俞等穴位周围,试图稳住那剧烈波动的平衡。同时,她对着手足无措的欧阳晓晓低喝道:“凝神!用你之前那种温润的内力,极轻极缓地渡入他足底的涌泉穴!不要试图靠近心脉,只在外围安抚他紊乱的气血!快!”
欧阳晓晓连忙点头,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按在黄天越冰冷的脚踝上。一股柔和温润、如同春日暖阳般的气息,极其微弱地、小心翼翼地透过涌泉穴,缓缓渗入黄天越体内。
在梁卉的金针引导和欧阳晓晓那温润内力的安抚下,黄天越剧烈的痉挛和咳嗽终于渐渐平复下来。虽然气息依旧微弱,心口的幽蓝光芒也黯淡了许多,但那种狂暴混乱的波动总算被强行压制下去,重新归于一种更加虚弱、却暂时稳定的死寂平衡。
石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压抑的死寂。只剩下几人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杜莺歌无声落泪、鲜血滴落的声音。
梁卉缓缓收回金针,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她看着黄天越暂时稳定下来的状态,又扫了一眼如同被抽去魂魄般呆立在床边、泪流满面的杜莺歌,纯黑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冷哼。
“想让他活命,就管好你自己的情绪和那张嘴。”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刻薄,“还有,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伤口。血腥味太浓,对他没好处。”
杜莺歌猛地一颤,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梁卉冰冷的侧脸,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默默地、艰难地弯下腰,从自己破碎的裙摆上撕下相对干净的布条,咬着牙,颤抖着手,开始笨拙地包扎自己肋下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额头布满冷汗,她却死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欧阳晓晓看着杜莺歌那凄惨的样子,又看看床上昏迷的两人,心中充满了难过和无力感。她默默地走到杜莺歌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布条,低声道:“莺歌姐姐…我帮你…”
杜莺歌没有拒绝,只是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身体因疼痛和悲伤而微微颤抖。
包扎在沉默中进行。石室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直到杜莺歌肋下的伤口被草草包扎好,虽然依旧有血迹渗出,但总算不再汹涌。她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虚弱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目光失神地看着寒玉床上的两人。
“莺歌姐姐…” 欧阳晓晓看着杜莺歌狼狈凄楚的样子,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外面…出什么事了?”
杜莺歌仿佛被这句话从失神中惊醒。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凝重,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后怕。
“是‘他们’…” 杜莺歌的声音嘶哑,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他们’找到线索了…追查到了销魂窟!”
“什么?!” 欧阳晓晓倒吸一口凉气,连梁卉也倏然抬起头,纯黑的眸子凝重地看向杜莺歌。
“三天前,‘龙渊谷’的人突然出现在销魂窟附近,暗中盘查。” 杜莺歌语速极快,带着急促的喘息,“他们手段极其隐秘,我起初并未察觉,只当是寻常江湖客。直到昨夜…他们不知用了什么秘法,竟锁定了我安置在城外一处隐秘据点的几个受伤姐妹!那里…有之前为掩护天越他们撤离时受伤的人,身上残留着玄蛟煞气的气息!”
杜莺歌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愤怒:“他们突袭了据点!手段狠辣!我得到消息赶去时…已经晚了…姐妹们…为了保护线索…全都…” 她的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欧阳晓晓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震惊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