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她瘫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静室,身体仍在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战场之上,就在那崩塌的星门漩涡彻底消散、最后一股污秽能量即将湮灭的虚空位置,毫无征兆地,一点微弱的、奇异的、如同水波般的银白色光芒,悄然亮起!
这光芒极其微弱,混杂在能量乱流和炮火光芒中,几乎难以察觉。它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任何精神压迫感,仿佛只是宇宙背景辐射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光点。
然而,就在这银白光点出现的刹那!
寒渊号舰桥内,一直冷静观察战场的上官燕舞,身体猛地一震!那双如同万载寒冰般的眼眸,第一次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名为“惊骇”的神色!她死死盯着战术屏幕上那个被星尘自动标记出来的微弱光点,仿佛看到了宇宙中最不可思议、也最令人恐惧的事物!
“这…这不可能!”她失声低语,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裂星者号舰桥,黄天越也瞬间察觉到了上官燕舞的异常。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神念顺着她的感知方向扫去。当他的神念触及到那点微弱银芒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生命本能的悸动猛地攫住了他!那不是恐惧,也不是威胁,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游子归乡般的古老呼唤!一种源自血脉深处、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烙印,被那银芒悄然唤醒!
“这是…什么?”黄天越眉头紧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几乎在同一时间!
核心静室内,维生舱中刚刚有所平复的柳青,身体再次剧烈一震!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不再是孩童的清澈懵懂,也非被污染时的疯狂猩红,而是变成了一种…如同亘古冰原般深邃、又仿佛倒映着无尽星海的银白!他眉心的冰蓝星辰停止了旋转,光芒尽数内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点与虚空深处那银白光点遥相呼应的、同样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银白印记!
柳青小小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了一下,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稚嫩嗓音的、带着无尽沧桑与疲惫的意念,如同微风般拂过静室中每一个人的脑海:
“…门…开了…”
“…钥匙…归位…”
“…祂…醒了…”
这意念微弱,却如同万古寒冰,瞬间冻结了静室内所有人的血液!
梁卉僵在原地,手中的药剂瓶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凌寒瞳孔骤缩,枪口下意识地再次抬起,对准维生舱,却无法扣动扳机。
通道外,瘫坐的欧阳晓晓,茫然地抬起头,她虽然无法感知那意念,但静室内骤然降至冰点的死寂和凌寒等人瞬间剧变的脸色,让她明白,某种比神孽、比星门崩溃更加恐怖、更加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虚空深处,那点微弱的银白光点,在柳青睁眼、意念传递的同时,仿佛得到了回应,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无声息地湮灭在混乱的能量乱流中,再无踪迹可寻。
战场上的绞杀还在继续,冰凰卫的炮火依旧在轰鸣,溃散的神孽在哀嚎中化为飞灰。裂星者号伤痕累累的舰体悬浮在虚空,如同浴血的战神。
但无论是寒渊号内的上官燕舞,还是裂星者号内的黄天越,抑或是核心静室中僵立的众人,都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星门崩,神孽溃,强敌暂退。
但那一点转瞬即逝的银芒,那声源自柳青体内、却带着万古沧桑的意念低语,却像一道比归墟之眼更加深邃、更加无法揣测的阴影,悄然笼罩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
“…门…开了?”
“…钥匙…归位?”
“…祂…醒了?”
柳青那双倒映着星海的银白眼眸,缓缓闭合,再次陷入深度沉眠,眉心的银白印记也随之隐去,仿佛从未出现。
只有维生舱内壁上那道狰狞的裂痕,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以及那降临又消失的、令人窒息的未知恐惧。止戈星域的危机看似解除,但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在无人知晓的深渊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