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越胸口拔出,带出一蓬滚烫的鲜血!同时,被抓住的手腕处爆开一团浓郁的黑雾,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精神冲击!
黄天越被这股自爆般的冲击狠狠震开,抓着对方手腕的左手也被迫松开,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碎石河滩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一片碎石。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牵动了右胸恐怖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再次咳出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而蚀心老怪,同样不好过!
他踉跄着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那枯瘦佝偻的身形。宽大的袖袍被暗金兽炎烧掉了半截,露出枯瘦如柴、此刻却布满焦黑灼痕、甚至隐隐透出暗红火光的手臂!他那只手腕处更是焦黑一片,仿佛被烧透的木炭,还在冒着缕缕青烟!兜帽下,那两点惨绿色的鬼火剧烈摇曳,光芒黯淡了大半,充满了痛苦、怨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熔金…兽炎…吞噬…帝阙的钥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桀桀桀…哈哈哈哈哈!”蚀心老怪看着自己焦黑的手臂,又看看远处倒地挣扎的黄天越,突然发出一阵癫狂而怨毒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恍然大悟的绝望和歇斯底里!
“小子!你活不了!你们谁也活不了!这烙印…这力量…是钥匙…也是催命符!帝阙…它会找到你们!它会吞噬一切!老夫…在下面等着你们!桀桀桀…呃啊——!”
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化作一声凄厉不甘的惨嚎!
蚀心老怪那枯瘦佝偻的身影猛地剧烈抽搐起来!构成他躯体的阴煞怨力如同沸水般剧烈翻滚、溃散!他焦黑的手臂上,暗金兽炎残留的力量彻底爆发,混合着他体内失控的阴煞,由内而外地焚烧、撕裂着他这具早已腐朽的“皮囊”!
“不——!老夫…不甘心啊!”最后一声怨毒到极致的嘶吼响彻洞窟。
下一刻!
砰!
一声沉闷的爆响!
蚀心老怪那破败的袍服如同充气般猛地鼓起,随即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布片和浓稠如墨、散发着恶臭的污血!污血之中,夹杂着星星点点尚未熄灭的暗金火星和猩红的兽炎残芒!原地只留下一滩迅速渗入砂石的污秽,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作呕的焦臭和腐朽气息。
随着蚀心老怪的彻底湮灭,溶洞中那些还在活动的尸傀,眼中的惨绿鬼火如同被风吹灭的蜡烛,瞬间一齐熄灭!所有的尸傀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丝支撑,哗啦啦地瘫倒在地,重新化作一堆堆腐朽的白骨或僵硬的尸体,再无半点声息。
死寂。
巨大的溶洞中,只剩下地下河潺潺的水流声,以及众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上官燕舞和杜莺歌第一时间摆脱了失去控制的尸骸,踉跄着扑到黄天越身边。
“天越!”上官燕舞声音发颤,看着黄天越右胸那个触目惊心、还在汩汩冒血的窟窿,以及他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的脸,心如刀绞。她迅速点穴止血,同时将精纯的冰凰内力渡入他体内,护住他几近崩溃的心脉。
杜莺歌则警惕地守在旁边,软剑横胸,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防止还有未知的危险。她看着地上那滩蚀心老怪留下的污秽,又看看黄天越左臂上那暗沉内敛、却又散发着令人心悸凶威的全新烙印,眼神无比复杂。
梁卉也挣扎着跑过来,看到黄天越的伤势,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最珍贵的金疮药和保命丹药。“快!内服‘九转护心丹’!外敷‘玉髓生肌散’!他体内还有阴煞余毒和那股…新力量的冲突反噬!”她的手都在发抖,黄天越的伤势太重了,生机如同风中残烛。
黄天越的意识在剧痛和冰冷的侵袭中浮沉。他能感觉到上官燕舞渡入的冰寒内力在压制着右胸伤口肆虐的蚀魂阴煞,也能感觉到梁卉的药力在艰难地修复着破损的肌体。但最要命的,是体内!
熔金兽炎锁链烙印虽然稳定,但那股新生的、凶戾霸道的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枯竭的经脉中左冲右突,每一次奔涌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更与残留的蚀魂阴毒激烈冲突,破坏着刚刚凝聚起的一丝生机。生机锁链的框架在强行束缚着这股力量,却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烙印本身传来阵阵灼烧般的痛楚。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上官燕舞布满泪痕和焦急的绝美容颜。
“…死…不了…”他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却带着他一贯的固执与强悍。他试图抬起左手,那覆盖着暗金兽炎锁链烙印的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但他还是艰难地、一点点地,握住了上官燕舞按在他胸口止血的手。
掌心的温度滚烫,烙印传来微弱的脉动。
就在这时。
“黄…黄大哥…晓晓姑娘她…”梁卉带着哭腔的惊呼声在一旁响起。
黄天越和上官燕舞猛地转头看去。
只见躺在不远处碎石上的欧阳晓晓,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她左臂上那个被强行压制、形态狰狞的兽爪烙印,此刻正散发出一种极其不稳定的、忽明忽暗的微弱红光。每一次红光闪烁,她的身体就抽搐一下,本就微弱到极点的气息,如同被狂风吹拂的烛火,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梁卉之前刺入她心脉三大要穴、强行锁住生机隔绝异力的三枚金针,针尾正在剧烈地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嗡鸣!针体之上,竟隐隐浮现出丝丝缕缕暗红色的纹路,仿佛被那烙印深处残留的混乱力量所侵蚀!
“心脉封锁…要被冲开了!”梁卉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一旦冲开,残留的兽灵烙印之力会瞬间撕碎她最后的心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