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却坚韧的力量猛地从旁边传来,托住了黄天越即将被乱流卷走的身躯!是杜莺歌!她舍弃了前方的开路,软剑回卷,化作一道柔韧的银索,死死缠住了黄天越的腰!她自己也因此被乱流狠狠击中,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走!”杜莺歌厉喝,与上官燕舞合力,两人拼尽最后的内力,带着黄天越、欧阳晓晓和梁卉,如同离弦之箭,狠狠撞向那近在咫尺的白色光点!
嗡——!
一声仿佛穿透了无数世界的宏大嗡鸣在灵魂深处炸响!
所有的混乱、撕扯、尖啸瞬间消失!
身体骤然一轻,如同从万丈高空跌落!
噗通!噗通!噗通!
重物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
冰冷!坚硬!带着浓重土腥味和某种奇异金属锈蚀气息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
黄天越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右胸的伤口、后背四肢新添的恐怖伤痕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粗糙的地面。他眼前一片漆黑,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唯有左臂那沉重灼痛的烙印,依旧传来一阵阵微弱却坚韧的脉动,如同风中残烛,证明着他顽强的生命。
他艰难地、一点一点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过了好几息才勉强聚焦。
头顶,不再是浩瀚冰冷的星穹,而是一片低沉、压抑、翻滚着铅灰色厚重云层的天空。云层极低,仿佛触手可及,透不出一丝天光,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永恒黄昏般的昏暗光线,勉强照亮着眼前的世界。
身下,是冰冷坚硬的黑色岩石地面,布满了粗糙的纹理和细碎的砂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土腥味,混合着一种…如同巨大金属矿藏腐朽后散发出的、刺鼻的铁锈与铜绿混合的气息,令人作呕。
他挣扎着转动脖颈,剧痛让他眼前再次发黑。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废墟!
残破!死寂!宏大!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倒塌的巨大石柱,断裂的、布满奇异纹路的金属墙壁,破碎得只剩下基座的宏伟宫殿轮廓,以及散落一地、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的巨大齿轮、断裂的金属管道、不知用途的机械残骸…所有的建筑和残骸,都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冰冷的巨大尺度,远超人类城池的规模!巨大的石块和扭曲的金属构件相互倾轧、堆叠,形成一座座狰狞的、如同巨兽尸骸般的山丘,一直延伸到昏暗的地平线尽头。
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尘埃,如同死亡的骨灰。一些残骸的缝隙中,顽强地生长着一些形态极其诡异的“植物”——它们并非绿色,而是呈现出暗沉的铁灰色、铜锈般的靛青色,或是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这些植物的枝干如同扭曲的钢筋,叶片如同破碎的金属薄片,边缘锋利!没有花朵,只有一些如同锈蚀金属瘤般的诡异结构,散发着微弱而诡异的磷光。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没有风,没有鸟鸣虫叫,只有众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尘埃从高处残骸剥落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簌簌”声,更衬得这死寂如同坟墓。
这里…就是帝阙?
不,这更像是一座被彻底毁灭、遗弃了亿万载的…钢铁与岩石的坟墓!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在身边响起。
上官燕舞挣扎着坐起身,冰蓝的衣衫多处破损,沾染着尘土和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她第一时间看向自己身边——欧阳晓晓蜷缩在她身侧,双目紧闭,气息微弱但平稳,似乎在那恐怖的空间传送中昏厥了过去。她左臂的暗红烙印光芒黯淡,却依旧稳定。
“晓晓…没事…”上官燕舞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全身如同散架般的剧痛,尤其是强行催动冰凰内力抵抗空间乱流,经脉如同被冰针反复穿刺。
“嘶…”梁卉倒吸着冷气,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她身上的衣衫破损最严重,布满了被空间乱流切割出的血痕,如同被凌迟过一般。她顾不上自身的伤痛,立刻从怀中摸出药瓶,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和离得最近的欧阳晓晓处理伤口,动作因疼痛而颤抖。
杜莺歌半跪在不远处,软剑插在身旁的黑色岩石中,支撑着身体。她脸色同样苍白,嘴角挂着血迹,胸口剧烈起伏。方才最后关头强行回援黄天越,让她承受了额外的空间乱流冲击。她警惕的目光如同鹰隼,迅速扫过这片死寂的废墟,确认暂时没有危险。
“黄大哥!”梁卉处理完自己和欧阳晓晓的伤口,立刻踉跄着扑到黄天越身边。看到他浑身浴血、尤其是右胸那深可见骨、还在汩汩冒血的恐怖伤口,以及后背四肢新增的无数深可见骨的伤痕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别…哭…”黄天越声音微弱,如同破败的风箱。他尝试着动了一下,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全身。“死…不了…药…”
梁卉强忍着泪水,立刻拿出最好的金疮药和保命丹药。她手法极其娴熟,迅速清理黄天越身上最致命的几处伤口,撒上止血生肌的药粉,又撬开他的嘴,将几枚散发着浓郁生机的丹药喂入他口中。
清凉的药力混合着丹药的暖流涌入体内,艰难地修复着破损的肌体,压制着剧烈的疼痛。黄天越闭目调息,强行引导着体内残存的一丝力量,配合药力运转。左臂的熔金兽炎锁链烙印传来阵阵灼痛,却也缓慢地释放出一丝丝温润的力量,滋养着他枯竭的经脉,加速着药力的吸收。这丝力量带着熔金的造化之能和兽灵的原始生机,虽然微弱,却是此刻维持他生机的关键。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杜莺歌的声音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