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多难,里外就我一个人在转悠!”
这一连串的抱怨,如同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将自家那本难念的经摊开在王桂花面前,既有对耽搁儿子婚事的焦虑,也有对操持家务的抱怨,还隐隐透着对三房孩子年纪小不受影响、以及二房有女儿帮衬的微妙嫉妒。
孙氏絮叨了半天,心里的烦闷消散了些,见王桂花不怎么搭腔,也觉得无趣,便起身告辞走了。
孙氏一走,堂屋里又安静下来。王桂花看着女儿沉静的侧脸,再想想孙氏那番话,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大嫂家的青松已经算好的了,至少定下来了,女方家里也愿意等。自家闺女的前程才是真被耽搁了。没人说道,大房那边儿子婚期推后,倒像是天大的委屈。这世道,对女儿家,总是更苛刻些。
陈秀兰却像是完全没受方才那番话的影响,她边把搓好的麻绳绕成线圈,边对王桂花柔声道:“娘,您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看着她沉稳面容和熟练的动作,王桂花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发酸。这孝期,对有些人家是尽哀思,对像她家秀兰这样的姑娘家,却实实在在是一道坎啊。
往后的路,只怕是更难走了。窗外,春日暖阳正好,可王桂花的心头,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拂不去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