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瓶土耳其榭漫,拧开盖子递给她,一系列的动作流畅自如,似乎已经做过很多遍。
纪幼怜并没有接,只是看着他,唇角勾起的幅度看上去并不是真心实意的笑,而是想要挑逗眼前的男人。
她佯装思索,半晌后,她才摊了摊手说到:“那怎么办?商大少爷,既然你这么关心,不如你资助我一点?”
“你怎么知道我正有此意?”
他说这句话之前,没有任何的沉默,也没有任何的思考,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她。
平日在电视节目记者镜头下清冷疏离的双眼,此刻正满含笑意的看着她。
纪幼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下套了。
而她自己,又心甘情愿地跳进去了。
她懊悔的别过脸,紧紧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太了解他了,对彼此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付出的是真心,全然了如指掌。
纪幼怜习惯了和他争锋相对,这突如其来过于直白的支持,反倒让她有些促手不及。
她罕见的沉默,反倒助长了刚刚吃瘪的商时言,他的眼底略过一丝狡猾的笑,像是终于得逞。
他忽然动了。
商时言半截身子越过了二人中间宽大的扶手,一瞬间拉进了二人的距离,他的高级定制西装发出面料细微的摩擦声,随后迎面而来的,是男士香水特有的凌冽雪松香气。
车内的空间本是足够宽敞,却因为他倾身而上的动作,莫名开始变得暧昧粘稠。
他靠的太近了。
纪幼怜皱了皱眉头——这样不礼貌的社交距离让她极为难受,更别提此刻,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正若有若无、好似藕断丝连般,轻轻打在她脸侧的肌肤上。
带来几乎令人战栗的痒意。
她下意识地想向后靠,脊背却已经抵住了柔软的真皮车座,无处可退,被冒犯的恼怒让她将手紧紧握成拳。商时言知道,这是她防御的起手式。
他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唇角无声勾起。
“你怎么不问问我。”他顿了顿,目光缓缓看向她的眼睛,“问问我,如果我投资你的电影,需要什么条件吗?”
“什么条件?”
纪幼怜终于转回脸,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她的声音很冷,似乎已经从方才的慌乱之中抽身,重新披上了刀枪不入的铠甲。
她很坦然,商时言作为商人,自然比她更为坦然,毕竟他并不觉得纪幼怜会同意他的条件,他要做的,就是想先给一个巴掌,随后再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甜枣双手奉上。
他缓缓靠回真皮沙发上,慢悠悠说到:
“我需要,从电影的剧本定稿,到成片剪辑电影的最终版权,百分之百归我。你可以拥有署名权,但这部电影未来的全球票房分账、流媒体播放权、衍生开发,都与你和你的公司再无关系。换句话说,我买断你的创作。”
商时言说这话时,完全是胜券在握的态度——他太了解纪幼怜,了解她的傲气,了解她的孤僻。
了解她不会为了投资而放弃自己的作品。
果不其然,他看见她也缓缓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任由劳斯莱斯精致的真皮沙发包裹住自己,甚至还多了一份闲心,慢悠悠地调整出了一个让自己更为舒适的姿势。
商时言玩味地看着她这一些列的动作,唇角勾起——这一次,他的笑是真心的。
就像看见猎物冲入圈套时的猎人。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滚。”
这正是他想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