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退出了这场狂欢。
在他离开后,再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
没有了。
就好像所有人都默许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紧接着,是疯狂的刷屏。
我看到消息记录的右上角那个数字。
已经从十几,变成了了鲜红的“99+”。
一张又一张的图片,被他接连不断地甩进了群里。
尺度越来越大,画面越来越不堪入目。
直到……
几张足以将我彻底拖入深渊,让我万劫不复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屏幕中央。
那是在我最安心,最没有防备的时刻。
在我以为自己被爱意包围时。
被他从我不知道的角度,记录下来的……我们正在做那件事时候的照片。
而我的脸,清晰可见。
在那之后,整个QQ群陷入了寂静。
之前还在起哄的那些人,谁都没再敢说出一句话。
他们或许是本能地觉得。
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了。
......
我看到了什么?
他们是在聊什么东西?
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王静!静静你怎么了?!”
我听到张睿在焦急地呼喊着我的名字。
也感觉到他扶住了我即将倒下的身体,但我此刻什么也回应不了。
直到那天晚上,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大家眼里的那个“王静”。
那个专业、冷静、前途无量的女律师,已经死了。
......
我真的病了。
我开始需要靠药物,才能维持白日里的平静。
我日复一日地,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穿上那身昂贵的西装,化上精致的妆容去上班,去开庭。
张睿交了女朋友,是律所新来的实习生。
真好啊。
替他感到高兴!
你们看,从那件事之后他就不怎么主动跟我说话了。
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会公式化地跟我交流几句。
听说他是我们律所里,第一个看到那些照片的人。
也是第一个问我“是真的吗”的人。
呵!
第一个看到的啊?
怕不是把所有的细节,都牢牢记住了吧?
所以现在是觉得我恶心,才破防了
要跟我保持距离吗?
还有这个新来的女孩子,压根才来没两个月吧。
你们在背后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指点着我,议论着我?
我还记得有一次。
在一场重要的庭审后,他在我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很久。
我能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目光落在我背上,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挣扎。
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转身离开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去了餐厅吃饭。
邻桌的谈笑声不大,却像钻头一样钻进我的耳朵。
我突然感觉有时候听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你们看,那不是王律师吗?!我天,我天本人啊,比那些照片里更好看,更成熟。”
“王律师?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来来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我知道他拿出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呢?
“草,这皮肤是真白,太刺激了!还是没打码的高清版本,看样子今晚的素材有了……”
“这女的简直跟片子里的……有一拼啊!”
啊?什么?
什么素材?!
为什么是今晚的。
我怎么听不懂?
我本想上前警告他们。
因为他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传播寅秽物品罪。
我甚至可以在脑海里,一字不差地背出相关的法律条文。
可是……我能怎么样呢?
站出去,承认那些不堪入目的“素材”就是我自己吗?
我要失态了。
我冲进女厕所,扶着冰冷的隔间门,吐得昏天暗地。
那天凌晨,我独自一人开着车来到了杭湾大桥。
海风很大,吹得脸生疼。
桥下是翻涌的海水,如同深渊一般漆黑。
要不,干脆就跳下去吧。
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流着泪,不再压抑,不再戴上那副精英的人设。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个可恶的世界……
没关系,不就是出名吗?
只要我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肯定会有很多人围上来。
到时候,我就在他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跳下……
明天,我就能彻底出名了。
“你太懦弱了。”
一个冰冷的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
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擦干了眼泪。
接着就发动汽车,掉头回了城。
不知道为何。
我不再害怕了。
我亲自为自己辩护,将林涛告上了法庭。
当法槌落下,宣判林涛罪名成立的那一刻。
我的合伙人陈姐激动地抱住了我。
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被告席上,在林涛那怨毒的眼神中我读懂了另一种情绪。
那是一种恶毒的快意。
王静,你也没赢。
我看着旁听席上那些举着相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的记者,心中一片冰冷。
我知道,法律的审判结束了。
但舆论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回到律所,陈姐和夏晚晴她们为我举办了小小的庆功会。
我假笑着喝下了杯中的香槟。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睿发来的短信:
“恭喜。”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