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过，打在墙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他滚到一个粪坑边，抓起一把粪水，猛地泼向日军摩托车手。摩托车手视线受阻，猛地刹车，车身侧翻，压在机枪手身上。
“机会！”陆沉舟大喊着，起身冲向巷口。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汪伪警察局侦缉科科长李文斌，他穿着黑色警服，腰间别着驳壳枪，身后跟着十几个警察，正堵住巷口。
“陆沉舟，别跑了！”李文斌冷笑一声，抬手开枪，子弹打在陆沉舟脚边的泥浆里，“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陆沉舟停下脚步，后背紧贴着墙壁，左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他上下打量着李文斌，此人三十多岁，面色阴鸷，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金戒指，手指关节有厚茧，显然也是练家子。“李文斌，你身为中国人，却帮着日军残害同胞，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李文斌嗤笑一声，“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投降吧，跟着皇军，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说着，向前迈了一步，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听说你手里有一批黄金，只要你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陆沉舟心中一动，突然笑了起来：“黄金可以给你，但你得先放我的人走。”他故意拖延时间，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巷尾的动静——陈默带着药品和粮食回来了，正悄悄埋伏在巷尾，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李文斌果然上钩，眼神一亮：“好，我答应你！你先把黄金交出来，我立刻放他们走。”
“你先让你的人让开一条路。”陆沉舟缓缓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左手却在背后对队员们比了个暗号，“我一个人留下，跟你去取黄金。”
李文斌犹豫了片刻，挥手让警察让出一条通道：“让他们走！”
队员们扶着联络员，慢慢向巷尾移动。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巷口时，陆沉舟突然发难，右手拔出军用匕首，猛地掷向李文斌。匕首带着呼啸声，直刺李文斌的胸口。
李文斌反应迅速，侧身躲开，匕首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插进后面的墙壁。“找死！”他大喊一声，抬手开枪。陆沉舟早已翻身倒地，子弹打空。巷尾的陈默等人立刻发起攻击，机枪扫射，警察们纷纷倒地。
混乱中，陆沉舟起身冲向李文斌，两人展开了近身搏斗。李文斌的驳壳枪没了子弹，他拔出腰间的短刀，与陆沉舟缠斗在一起。李文斌的刀法狠辣，招招致命，陆沉舟则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丰富的格斗经验，不断躲避攻击，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陆沉舟的左肩旧伤再次被牵扯，疼痛让他动作一滞。李文斌抓住机会，短刀向他的左肩砍去。陆沉舟急忙侧身，短刀划破了他的衣袖，露出里面缠着的绷带。他强忍疼痛，右手一拳打在李文斌的胸口，李文斌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
“你左肩的伤，是淞沪会战留下的吧？”李文斌突然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我当年也参加过淞沪会战，只是后来……”
陆沉舟心中一怔，没想到李文斌也曾是抗日军人。他趁李文斌分神之际，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李文斌跪倒在地，陆沉舟手中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为什么帮日军？”陆沉舟冷声问道。
李文斌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我家人被日军抓了，他们逼我合作，否则就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
陆沉舟的匕首微微松动，他看到李文斌眼中的痛苦与无奈，不像是伪装。“如果你真的还有良知，就跟我们合作。”他压低声音，“我们可以救你的家人，只要你提供日军清乡的核心据点情报。”
李文斌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我从不说谎。”陆沉舟收回匕首，“日军的清乡核心据点在哪里？还有，汪伪政权内部，有没有可以策反的爱国人士？”
“清乡的核心据点在虹口区的日军宪兵司令部，那里有清乡计划的总指挥部，还有关押地下党的秘密监狱。”李文斌快速说道，“汪伪政权里，财政部的次长张敬之是爱国人士，他一直不满日军的侵略，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反抗。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日军的增援声。陆沉舟脸色一变：“快走！跟我们回根据地，再详细谈。”
李文斌点了点头，起身跟着陆沉舟等人，向巷尾撤退。陈默已经带着队员们击退了日军的增援，正在巷尾接应。众人汇合后，快速撤离了贫民窟，消失在租界的迷宫般的巷道里。
游击队的根据地设在法租界边缘的一个废弃工厂里，厂房破败，四周长满了杂草，里面却布置得井井有条：武器库、医疗室、休息室一应俱全，都是队员们连夜收拾出来的。陆沉舟坐在厂房的木板凳上，医生正在为他处理左肩的伤口，碘酒涂抹在破损的皮肤上，传来尖锐的刺痛，他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李文斌坐在旁边，喝着热水，眼神依旧有些恍惚。他看着厂房里忙碌的队员们，这些人穿着破旧的衣服，却个个精神饱满，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的信念，让他想起了当年在淞沪会战中的战友们。
“陆先生，我可以帮你策反张敬之，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救出我的家人。”李文斌放下水杯，眼神坚定地看着陆沉舟。
“我答应你。”陆沉舟点了点头，“你的家人被关在哪里？我们会尽快制定营救计划。”
“被关在宪兵司令部的附属监狱里，守卫森严。”李文斌说道，“不过，我有办法弄到监狱的结构图和守卫换岗时间表。”
陆沉舟心中一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