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偿还吗?”
大长老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向青鸾,那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严厉,如同淬毒的冰锥:“青鸾!你忘了部族的规矩?忘了你的身份?‘它’沉睡千年,每一次苏醒都需要血食安抚!这是契约!是青鸾部落存在的根基!没有这些祭品,‘它’的怒火会吞噬我们所有人!包括你!”他枯手猛地握紧青铜匕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个‘烛龙之躯’,是上天的恩赐!他的血,他的力量,足以让‘它’沉睡更久!这是为了整个部族!”
“恩赐?”青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悲怆,“看看这祭坛!看看这血槽!看看那些指甲!这哪里是恩赐?这是诅咒!是永无止境的杀戮!我们青鸾部落,难道就靠吸食无辜者的血才能活下去吗?烛龙图腾……它本该是守护!不是囚禁!不是献祭!”她指着图腾柱上被锁链缠绕的烛龙,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放肆!”大长老猛地站起身,枯瘦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威压,浑浊的眼珠里贪婪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怒火,“你被外面的风沙吹昏了头吗?竟敢质疑祖训!质疑大祭司的意志!来人!把这个被风沙污染了心智的丫头带下去!严加看管!祭典之后,好好‘教导’她!”他枯手高高举起青铜匕首,匕首尖在幽暗中闪烁着致命的寒光,指向青鸾。
两个身形魁梧、手持骨棒的部落战士立刻从阴影中走出,面无表情地走向青鸾。
青鸾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她看了一眼那两个逼近的战士,又看了一眼祭坛上被锁链捆缚、气息微弱却依旧倔强地与她对视的主角,最后,目光死死地锁在大长老那柄高高举起的青铜匕首上。倔强如淬火寒星的眼眸深处,挣扎、愤怒、恐惧如同风暴般交织。最终,那风暴平息,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
就在两名战士的骨棒即将触碰到她肩膀的刹那,青鸾动了!
她没有反抗,反而像一只受惊的青鸟,猛地向旁边扑倒,身体蜷缩,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呃啊!”
“小心!”一个战士下意识地惊呼。
大长老举着匕首的手也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疑惑。
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瞬间,青鸾蜷缩的身体如同弹簧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不是扑向战士,也不是扑向大长老,而是借着扑倒的惯性,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祭坛中央的石柱!她的目标,是捆缚主角的那条最粗的玄铁锁链!
“你!”大长老浑浊的眼珠瞬间瞪圆,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拦住她!”
两名战士反应也是极快,骨棒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青鸾的后背!
然而,青鸾的速度更快!她仿佛预判了他们的动作,在骨棒落下的前一刹那,身体在空中强行拧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击。骨棒擦着她的发梢砸在祭坛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碎石飞溅。
青鸾借着这股旋转的力量,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柄小巧的、用来割取草药的骨刀。她没有拔刀,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手腕狠狠地撞向骨刀锋利的刃口!
“嗤啦!”
一声轻响,伴随着皮肉被割开的细微声音。
殷红的鲜血,如同挣脱束缚的溪流,瞬间从青鸾白皙的手腕上涌出!她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毫不犹豫地将那涌血的伤口,狠狠地按在了捆缚主角的玄铁锁链上!同时,她的左手,飞快地摸索着锁链上某个不起眼的、刻着微弱符文的节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拧!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在主角耳中炸响的机括声!
捆缚主角的玄铁锁链,那最粗的一环,竟然应声松开了一丝缝隙!
“不——!”大长老发出凄厉的、如同夜枭般的尖叫,枯瘦的身躯猛地扑了过来,手中的青铜匕首带着刺骨的寒光,不再是威吓,而是带着必杀的决绝,直刺青鸾的后心!他浑浊的眼珠里,贪婪彻底被疯狂取代,这个敢于破坏祭典、挑战他权威的丫头,必须死!
主角一直处于剧痛与虚弱的混沌中,青鸾的突然出现、与大长老的激烈争吵、战士的逼近、青鸾的扑倒、割腕、撞向锁链……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混乱,超出了他此刻能完全理解的范围。他只能模糊地看到那个倔强的身影在为自己搏命,看到她手腕上涌出的刺目鲜血。
当那温热的、带着生命独特气息的鲜血,滴落在他锁链勒出的、深可见骨的伤口上时——
嗡!
仿佛一道无形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洪流,瞬间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不是力量,不是能量,而是一种……共鸣!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悸动!青鸾手腕上的伤口,那流淌的、带着她倔强与不屈的鲜血,与他体内那沉寂的、如同枯木般死寂的“烛龙之躯”残骸,产生了某种超越言语的、神秘的连接!
他混沌的意识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攫住!那不是复仇的怒火,不是求生的本能,而是一种……纯粹的、想要保护眼前这个为自己流血的少女的强烈**!如同沉睡的火山,被一滴滚烫的岩浆点燃!
就在大长老的青铜匕首即将刺穿青鸾后心的千钧一发之际!
主角动了!
被松开一丝缝隙的玄铁锁链,再也无法完全束缚他体内被那滴血唤醒的、沉寂的力量!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远古巨兽苏醒般的低吼,被锁链束缚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一挣!
“锵啷!”
玄铁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应声崩断!沉重的铁链如同死蛇般散落一地!
主角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无视了身上撕裂般的剧痛,无视了大长老刺来的匕首,眼中只剩下那个即将被刺穿的、倔强的青色身影!
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在崩断锁链时被铁链的倒刺划得血肉模糊,此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光泽,如同覆盖了一层淡淡的、温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