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看一件死物般的冷光。他知道,这是敖烈在向他展示“诚意”,也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引诱他,腐蚀他,让他沉溺于这种唾手可得的、虚假的强大之中。
他没有去碰那些食物。他只是盘踞在房间的角落,闭上眼睛,开始尝试着,恢复自己的力量。
他调动起体内那微弱的、属于烛龙的血脉之力,如同一条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流淌过自己的四肢百骸,修复着那些被锁龙索和玄冰寒气损伤的经脉。然后,他开始尝试着,去触碰那被锁龙索死死压制的、属于混沌的本源。
那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混沌之力,狂暴而无序,如同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饥饿了亿万年的野兽。一旦失控,就会瞬间撑爆他这具脆弱的幼龙之躯,让他神魂俱灭。
他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一个能让烛龙的“秩序”与混沌的“混乱”,暂时共存的、微妙的平衡点。
他的神魂,沉入了自己的体内。那是一个混沌的、黑白二色不断交织、碰撞、融合的世界。在这个世界的中央,是他那微弱的神魂之火,如同风中残烛。而在神魂之火的旁边,是一颗被无数金色锁链捆绑的、散发着微弱青光的“归墟之种”。
他绕开了归墟之种,开始尝试着,用烛龙血脉那沉稳、厚重、如同大地般的力量,去包裹、去安抚那狂暴的混沌之力。
这个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走钢丝。一次又一次,他因为控制不住力量的平衡,而被震得神魂欲裂,仿佛要被撕成碎片。一次又一次,他因为引动的力量稍大,而引动锁龙索上秩序符文的疯狂反噬,痛得他浑身抽搐,鳞片都一片片地竖立起来。
但他没有放弃。
他的意志,如同在狂风暴雨中,一根永不弯曲的、坚韧的翠竹。他的神魂,如同在惊涛骇浪中,一块永不沉没的、坚硬的礁石。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微妙的、稍纵即逝的平衡点。他成功地,引导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被烛龙血脉“驯化”过的混沌之力。
这丝混沌之力,不再是纯粹的毁灭与混乱,而是带上了一丝……“创造”与“转化”的意味。它不再是单纯的“无”,而是“无中生有”的起点。
烬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这条路,比单纯地追求力量,更艰难,也更……根本。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敖烈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气息诡异的堕龙。
“看来,你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敖烈看着烬,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考虑得怎么样了?”
烬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龙瞳,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不起丝毫波澜的湖水。
“我答应你。”他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但是,我需要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我不想成为一把……没有目标的刀。”
“哈哈哈……好!爽快!”敖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奢华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总是很省力。”
他走到烬的面前,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炙热的光芒。
“我的计划很简单。我要……夺权。我要从敖广那个伪君子手中,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夺回属于龙族的未来!而第一步,就是要让他……失去他最引以为傲的‘秩序’!”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阴冷而刻骨。
“三天后,敖广的亲信,也是他手下最勇猛的战将——敖丙,会押送一批‘贡品’前往天界。那批贡品中,有一件,是我必须得到的东西。我要你,去‘截’下它。”
“以你现在的实力,当然不是敖丙的对手。”敖烈看着烬,眼中闪过些许戏谑,“但是,我会给你一些‘帮助’。而且,我需要的,不是你打赢他,而是……让他出丑。让整个龙宫都看到,他敖广最引以为傲的战将,连一条小小的幼龙都对付不了。我要让他的‘秩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烬的心中,瞬间明白了敖烈的意图。
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利用。
他想利用自己,去打击敖广的威信,同时,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价值”。
“好。”烬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敖烈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他扔给烬一个黑色的、充满了魔气的瓶子。
“这是‘魔血爆’。能在短时间内,激发你体内的混沌之力,让你的力量,暴涨十倍。不过,副作用很大,事后会让你虚弱三天三夜。希望……你能撑得住。”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烬一人,看着手中那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魔药,眼神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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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东海龙宫的东域,一条连接着外界的、被称为“海天走廊”的宽阔水道。
敖丙,正带领着一支由百名精锐龙族士兵组成的护卫队,押送着十几辆由巨大的海龟拉着的、装满了“贡品”的囚车,缓缓地向前行进。
敖丙,是一条体型壮硕的、浑身覆盖着赤红色鳞片的火龙。他的性格,如同他的鳞片一样,火爆而刚烈。他是敖广最忠实的拥护者,也是整个龙宫中,除了敖烈和敖洪之外,实力最强的将领。
他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用他那巨大的龙爪,敲打着身旁的囚车。
“哼,一群废物!送个贡品都这么慢!要是耽误了给天帝上贡的时辰,你们担待得起吗?”
就在这时,前方的水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漆黑的身影。
那是一条幼龙。一条通体漆黑,看起来弱小得可怜的幼龙。
他正静静地,挡在水道的中央,仿佛一座黑色的、微不足道的礁石。
“嗯?哪来的小杂种?滚开!”敖丙身后的一个士兵,不耐烦地喝道。
然而,那个黑影,却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又仿佛,根本没把他们这上百人的精锐部队放在眼里。
“找死!”那士兵怒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