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力量,所有的杀意。他的身体,背叛了他的意志。
“噗嗤——!”
金色的剑光,毫无阻碍地,刺穿了烬的肩膀。
剧烈的、仿佛要将神魂都撕裂的疼痛,瞬间传遍了烬的全身。那股“秩序”之力,如同最霸道的病毒,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试图侵蚀、瓦解、重置他的混沌本源。他的伤口处,没有流血,只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烧,将他的血肉,都“净化”成了虚无。
烬闷哼一声,从半空中,坠落下去。
他重重地砸在了一块断裂的宫殿废墟上,激起漫天烟尘。碎石与尘土,如同为他这场绝望的重逢,奏响的哀乐。
“警告:目标‘混沌源质’活跃度上升。威胁等级,上调。”审判女神青鸾,悬浮在半空中,那双金色的瞳孔,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再次举起剑,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
“为什么……为什么……”烬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来。他看着自己肩膀上那个不断被“秩序”之力侵蚀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又抬头看了看那个悬浮在空中、如同神祇般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迷茫。
“青鸾……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嘶吼着,声音中带着些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
他开始疯狂地诉说着,试图用那些曾经无比珍贵的记忆,去唤醒她那被冰封的灵魂。
“你忘了我们在忘川墟上的约定了吗?你说,等我们出去了,要一起去东海看最美的日出,要去西漠看最大的落日!”
“你忘了你说要和我一起,去看遍这宇宙的星辰了吗?你说,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不同的世界,都有不同的故事!”
“你忘了……你爱我了吗?!你忘了你在我怀里,说我是你唯一的依靠了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上回荡,充满了绝望的、撕心裂肺的悲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不仅割伤了他自己,也仿佛在试图刺穿那层坚不可摧的、冰冷的“秩序”外壳。
听到这些话,审判女神青鸾的动作,再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停顿。
她的眉头,再次蹙起。那双金色的瞳孔中,困惑的神色,变得更加明显。那高速运转的符文,似乎遇到了一个无法解析的悖论,开始出现卡顿。
“‘约定’、‘星辰’、‘爱’……数据库中,存在相关定义。但……无法与当前目标,进行关联。”她喃喃自语,仿佛一个遇到了逻辑悖论的机器人,“这些,是……无意义的……情感垃圾。”
“情感垃圾?!”烬笑了,那笑声,比哭更难看,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好,好一个‘情感垃圾’!”
他心中的痛苦,在这一刻,转化为了无尽的……愤怒。
不是对她的愤怒,而是对那个将她变成这样的、高高在上的伪善者的愤怒!
“昊天!你听着!”烬猛地抬起头,他不再看向青鸾,而是看向了那无尽的天穹,仿佛他的目光,能穿透一切,直达那九天之上的凌霄宝殿。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千倍百倍地,还给你!我会把你的‘秩序’,撕得粉碎!我会让她……变回原来的样子!”
“以我烛龙之名,起誓!”
随着他最后的誓言落下,他体内的烛龙血脉,再次,轰然爆发!
他那幼小的身躯,再次开始膨胀、变化。漆黑的鳞片,如同最坚硬的铠甲,覆盖全身。日月交替的双眼,散发出毁灭与新生的光芒。百丈之长的青年烛龙之躯,再次,降临在这片废墟之上!强大的气息,让周围的海水都倒卷而起,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警告:目标形态发生‘异常’转变。威胁等级,再次上调。启动……‘秩序神链’。”
审判女神青鸾,那双金色的瞳孔中,终于,闪过了些许……凝重。
她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以天帝之名,锁尽万法!”
虚空中,传来一声威严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律令。紧接着,四条由纯粹的、凝固的“秩序”法则构成的、闪烁着冰冷金光的锁链,凭空浮现。
那锁链,每一节,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代表着宇宙最根本法则的符文。它们散发出的气息,比之前天界使者带来的“秩序之锁”,强大了何止百倍!它们仿佛是“秩序”这一概念的源头,是所有“规则”的……具象化!仅仅是存在,就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变得僵硬、固化。
“去!”
随着青鸾一声令下,那四条“秩序神链”,如同四条金色的、狰狞的毒蛇,带着镇压一切“异常”的绝对意志,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朝着烬,缠绕而来!
烬看着那四条锁链,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致命的威胁。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它们锁住。
他怒吼一声,张开龙吻,喷出一股融合了混沌之力与烛龙本源的、灰黑色的毁灭龙息,朝着其中一条锁链,迎了上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他那足以毁灭星辰的毁灭龙息,在接触到那金色锁链的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吸收、净化,没有激起些许波澜。而那条金色锁链,速度不减,依旧朝着他,缠绕而来!
“怎么会……”烬的心,沉入了谷底。
“‘秩序神链’,是帝君用以克制‘混沌’的终极兵器。”审判女神青鸾,冰冷地解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陈述事实的、绝对的自信,“你的力量,在它面前,毫无意义。”
话音未落,四条金色锁链,已经从四面八方,将烬那庞大的身躯,牢牢地捆住。
“咔嚓!咔嚓!”
锁链猛地收紧。
烬那坚不可摧的、由星辰构成的龙鳞,在锁链的束缚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的声音。他体内的混沌之力,如同被大坝拦住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却无法冲破那由“秩序”构成的、绝对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