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步。它不仅要控制你的行为,更要控制你的思想,你的审美,你的一切。
就在这时,茶馆的门,被“砰”的一声,粗暴地推开了。
两个身穿银色甲胄的天律官,走了进来。他们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扫过茶馆里的每一个人。
茶馆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李老三,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天律官,指着角落里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瘦弱男人,冷冷地说道。
“官……官爷……我……我犯了什么罪?”那个叫李老三的男人,吓得脸色惨白。
“你刚才,在心里骂了天帝。”另一个天律官,面无表情地说道,“天律镜,已经记录下来了。”
“我……我没有!”李老三惊恐地辩解道。
“有没有,回去一查便知。”天律官说着,便要上前去抓他。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如同银铃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梳着双丫髻的少女,站了出来。她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虽然衣着朴素,却掩不住那份清丽脱俗的容颜。她的眼睛,像两颗黑亮的葡萄,充满了不服输的、倔强的光芒。
“天律官大人,”少女对着天律官,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李大叔刚才只是在抱怨他的茶太烫了,并没有骂天帝。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天律官冷笑一声,他身后的“天律镜”,立刻亮起了红光,“天律镜,不会错。小姑娘,我看你也是‘思想不纯’,想包庇‘罪人’。一并带走!”
说着,其中一个天律官,便伸出那只戴着金属手套的手,朝着少女,抓了过去。
少女的脸上,闪过些许惊慌,但她依旧咬着牙,没有后退。
周围的人,都低着头,敢怒不敢言。在这片“秩序”的阴影下,任何反抗,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眼看那只冰冷的手,就要抓到少女的肩膀。
突然,一只同样瘦弱、却异常稳定的手,从旁边伸出,轻轻地,挡在了天律官的手前。
是烬。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手。或许,是少女那双倔强的眼睛,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青鸾。或许,是他内心深处,那份对“自由”的本能渴望,被这荒诞的一幕,彻底点燃了。
“放开她。”烬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奇特的穿透力。
“小子,你想死?”天律官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猫捉老鼠般的笑容。
他没有理会烬,另一只手,直接朝着烬的胸口,狠狠地推了过去。这一推,蕴含着“秩序”的法则,足以将一个凡人的心脏,瞬间震碎。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烬的瞬间——
异变,突生!
烬的胸口处,那丝被压制的混沌之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猛地,溢出了一丝。
那丝混沌之力,虽然微弱,却蕴含着“打破一切规则”的本源意志。
天律官只觉得,自己推出去的那只手,仿佛陷入了一团……无法理解的、混乱的“泥潭”之中。他引以为傲的“秩序”之力,在这丝混沌之力面前,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瞬间被瓦解、消融。
更让他惊恐的是,他那只戴着金属手套的手,竟然……开始生锈、腐朽!
“咔嚓……咔嚓……”
金属手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破铜烂铁,从他手上脱落下来。而他那只手,也变得如同枯树皮一般,干瘪、衰老。
“啊——!!!”
天律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依旧平静得可怕的、黑衣少年,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这……这是什么妖法?!”
另一个天律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住了。
“滚。”
烬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一个字。
那一个字,仿佛蕴含着言出法随的、无上的威严。两个天律官,如同听到了最恐怖的魔咒,连滚带爬地,狼狈地,冲出了茶馆,消失在了街角。
整个茶馆,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烬。他们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击退了如同神明般的天律官。
那个被救的少女,也愣住了。她看着烬,那双黑亮的眼睛中,充满了震惊、好奇,以及……些许莫名的光彩。
烬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只是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端起那碗早已冰凉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从容,那么的……理所当然。仿佛刚才,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一幕,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这些在阴影中苟延残喘的散修们,那早已死寂的心湖。
他们看到了。
他们看到了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力量。
那不是天界的“秩序”,也不是魔界的“混乱”。那是一种……能够打破“秩序”、掌控“混乱”的、真正的……“自由”的力量!
“少……少侠……”那个叫李老三的男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走到烬的面前,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随着他的行动,茶馆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对着烬,深深地,鞠躬。
他们的眼中,不再只有麻木与恐惧。那里面,重新燃起了一种名为“希望”的、微弱的火苗。
……
当晚,烬被这群自称为“散修”的凡人修士,请到了他们秘密的聚集点——一个位于城市下水道深处的、巨大的、由无数废弃管道改造而成的地下城。
这里,是这座“秩序之城”的“里世界”。在这里,他们可以暂时地,摘下那副标准化的微笑的面具,自由地呼吸,自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