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
她的伤势也逐渐好了起来。
她依旧寡言,但行动间对屋子内环境的掌控明显增强。
她的大部分时间,依旧在次卧的窗边度过,看着楼下永不停歇的“红尘画卷”,或是用平板计算机学习语言、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
唐七叶给她的那部旧手机,也成了她研究的重要对象,她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查看天气和简单的新闻推送。
唐七叶则在赶稿与饲养中忙碌。
关于身份的问题,象一块石头压在心底。
父亲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他也不敢主动去催,生怕适得其反。
就在他几乎以为父亲只是敷衍了事,或者调查结果太过绝望而无法开口时,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老爹”。
唐七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了一眼次卧紧闭的门,拿着手机快步走到阳台,深吸一口气才接通:“喂,爸?”
电话那头传来唐成新一贯沉稳,但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儿子啊,是我。”
“恩,爸。您…打听到了?”
唐七叶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紧张。
“恩,替你问了几个老关系。”
唐成新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市局那边的老许,民政那边管社会事务的老李,还有以前在文档局的老王,都旁敲侧击地问了问。”
唐七叶屏住呼吸。
“情况,跟我之前跟你分析的差不多。”
唐成新的话象一盆冷水。
“像王潼说的那种情况,完全无根无源,村里、派出所都查不到任何记录,在现行的政策框架下,想办下合法身份,基本是死胡同。正规途径就那几条:找原始证明、找血缘亲属、长期居住地强力旁证申请特批。前两条对那姑娘来说显然不可能。第三条,强力旁证?王潼能提供什么?他一个去做调研的大学生,跟那姑娘非亲非故,他的话能有多大分量?村里其他人态度暧昧,证明效力存疑。老李他们都说,这种案例,除非有极其特殊的原因和更高层面的介入,否则市局那边根本不可能批。”
唐七叶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希望缈茫。
“但是,”唐成新话锋一转,这个“但是”让唐七叶几乎停跳的心脏又猛地搏动了一下,“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缝隙。”
“缝隙?”
唐七叶的声音带着急切。
“恩。”
唐成新似乎在斟酌词句。
“老李私下跟我提了一嘴,说如果……如果实在没办法,又急着想解决最基本的生存问题,比如看病、临时落脚,可以尝试一个非常规的、只能说是权宜之计的办法。但这办法风险不小,而且治标不治本,后续麻烦无穷,他务必提醒我,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走这条路!”
“什么办法?”
唐七叶感觉手心都在冒汗。
“找一些偏远乡镇的基层单位,比如村委会、街道办,甚至是一些管理不那么严格的小型民营医院或者厂矿单位。”
唐成新压低了声音。
“通过一些……人情关系,或者花点钱,让对方开一张证明。证明什么呢?证明这个人是他们单位的临时工、或者是在当地长期居住的居民家属、甚至是早年户口登记遗漏的人员。内容模糊一点,但要有公章。”
唐七叶的心跳加速:
“这种证明……有用?”
“屁用!”
唐成新没好气地说。
“这种证明在正规的户籍迁移、办理身份证上,根本没用!公安系统一查就露馅,是假的!但是——”
他再次强调这个转折。
“在某些特定、非内核的场景下,它能临时顶一下!比如,拿着这种证明,再加之有人的担保,或许能在一些小诊所、或者管理不严的社区医院,给那姑娘挂个号,看个简单的病。或者,拿着这种证明,去找那种不需要严格身份登记、只看重短期劳动力的黑作坊、小饭馆、或者私人看护之类的活计,碰碰运气,让人家临时收留她一段时间,给口饭吃,有个地方睡觉。说白了,就是弄个看着象那么回事的‘皮’,糊弄一下最底层的、同样可能不太规范的管理者,争取一点喘息的时间。仅此而已!”
唐七叶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解决之道,而是一种极其无奈、风险巨大的苟且偷安。
拿着假证明,一旦被较真的人识破,或者遇到检查,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镜流的气质……怎么看也不象是能混迹于黑作坊的人。
“爸,这……这也太冒险了!”
唐七叶说出了担忧。
“而且那姑娘,王潼说她气质有点特殊,感觉不象普通人,这法子能行吗?万一被人查出来……”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风险很大!治标不治本!后续麻烦无穷!”
唐成新语气严厉地打断他。
“老李也是看在我几十年老脸的份上,才偷偷透露了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反复强调,这绝对违规!一旦出事,开证明的人要倒楣,王潼作为介绍人甚至使用人,也脱不了干系!那姑娘更惨!所以,不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千万别动这个心思!”
他叹了口气:
“儿子,你好好跟王潼说清楚。这事儿,正规途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