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一下手腕脚踝,动作利落。
唐七叶拿着晾衣杆和剑走过来,把练习剑递了给她。
镜流接过,手腕一抖,练习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而凌厉的弧线,发出“咻”的一声轻响。
她摆出一个标准的起手式,目光沉静地看向唐七叶:“上次教的弓步平劈,练五十遍。”
唐七叶心里哀嚎一声。
弓步平劈是一套攻守兼备的连招,步伐和发力转换要求颇高,他偷懒这几天,早生疏了。
他硬着头皮摆开架势,回忆着动作要领,开始演练。
果然,刚做到第二个转折,脚下步伐就有些凌乱,腰腹发力也不到位,晾衣杆挥出的轨迹绵软无力,甚至差点把自己绊了一下。
镜流眉头蹙得更紧。
她没说话,只是手腕一翻,练习剑如同毒蛇吐信,快如闪电地刺向唐七叶因步伐不稳而露出的肋下空档!
唐七叶吓了一跳,慌忙举着晾衣杆格挡。
“啪!”一声脆响,杆剑相交。
镜流的剑上载来的力道不大,却精准地打在他格挡的薄弱处,震得他手腕发麻。
“下盘虚浮,腰力散乱。”
镜流的声音清冷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退步了。”
唐七叶脸一热,辩解道。
“呃…最近不是…有点忙嘛…”
镜流没理会他的辩解,收剑回身。
“重来。注意步随身走,力从地起。想着之前教你的,转闪及提膝。”
她点出了关键。
唐七叶深吸一口气,收起了那点懒散和侥幸。
他闭上眼,回想了一下之前镜流老师那种沉稳而爆发的力量感,以及她平时腰腹内核瞬间的紧绷。
他重新摆好起手式,眼神专注起来。
这一次,他刻意放缓了速度,努力控制着脚下的每一步,感受着力量从脚掌升起,经过腰腹内核的传递,再灌注到手臂和剑身。
虽然动作依旧不够流畅,发力也远不如镜流那般圆融自如,但至少架子稳住了,招式间的衔接也清淅了许多。
镜流在一旁静静看着,手中的练习剑偶尔会精准地点出他动作中的偏差,或者示范性地划出正确的轨迹。
她没有过多的言语指导,但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地纠正着他的错误。
客厅里只剩下晾衣杆破空的声音、脚步在地毯上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偶尔调整呼吸的吐纳声。
七菜趴在猫爬架上,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地追随着两道移动的身影。
一套弓步平劈、回身后撩磕磕绊绊地打完,唐七叶额头已经见汗,气息也有些微喘。
他看向镜流,带着点期待。
“怎么样?镜流老师?”
镜流收剑而立,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微微起伏的胸口和握着剑柄的手。
她点了下头。
“尚可。勉强能看。明日回来,加练一百遍。”
唐七叶:“……”
刚升起的一点小得意瞬间被浇灭。
他苦着脸。
“镜流老师,明天聚会回来可能很晚了…”
“所以今日多练。”
镜流不为所动,手腕一翻,剑尖直指,“弓步直刺,起手。”
唐七叶认命地举起剑。
他知道,在镜流老师这里,讨价还价是没有用的。
第二天傍晚。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风里带着海港城市特有的湿冷气息。
唐七叶穿了件厚实的深色卫衣,外面套了件休闲夹克,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昨晚练剑的肌肉还有些微酸。
镜流则换上了一件蓝色的高领羊绒衫,外面是和唐七叶同色系的羊毛大衣,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显得清冷又温婉。
两人打车来到双合园。
这是一家典型的青岛老字号饭店,门面透着一股岁月的沉淀感。
门口挂着红灯笼,玻璃窗上贴着“海鲜家常菜”的招贴。
正是饭点,门口进出的食客络绎不绝,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按照张同楷的信息,海云轩包间在二楼。
还没走近,就隐约能听到楼上载来阵阵喧闹的说笑声。
唐七叶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外套下因昨夜练习而微微发紧的肩背肌肉,转头对镜流低声道,“准备好了?里面可能有点吵。”
镜流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饭店古色古香的招牌和热闹的门厅。
两人并肩,踏上通往二楼的台阶。
喧闹声随着脚步的升高而越发清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