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了点不确定和焦急。
将近两个小时后,当镜流的头发被彻底吹干打理完毕时,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乌黑顺滑的长发如瀑般垂下,唯有在发梢末端,浸润开一片朦胧清冷的靛蓝色。
象是水墨画中不经意的一笔喧染,又象是冬日清晨凝结在窗沿的薄霜,低调却不失特色,为她原本清冷的气质增添了一抹神秘感和时尚感。
她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这个改变,比她预想的还要合适。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花卷那边也终于进入了尾声。
当她的卷发杠被一个个拆下,吹风机的嗡嗡声停止后,镜流听到了一声近乎崩溃的低呼。
“这……这颜色……还有这卷度……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花卷的声音里都快带上了哭腔。
镜流闻声望去,只见花卷顶着一头颜色过于黄亮、卷度也显得有些毛躁的头发,正在对着镜子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原本期待的时尚靓丽,显然是“翻车”了。
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衬得她脸色有些黯淡,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别扭。
“怎么会这样……托尼老师你跟我说不是这个颜色的啊……”
花卷还在试图和发型师沟通,但木已成舟,显然挽回的馀地不大。
最终结帐离开时,镜流神态自若,甚至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松笑意,对自己发梢那抹独特的蓝色越看越满意。
而花卷则全程低着头,用围巾尽可能地把自己的新发型包裹起来,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与几个小时前兴冲冲进门的样子判若两人。
暖和倒是暖和了,继续逛的心情倒是彻底没有了。
连衣服都还没买,两人就带着之前采购的大包小包,踏上了回家的路。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灯次第亮起,寒风依旧,但心境已然不同。
“啊啊啊啊啊——我没脸见人了!”
一进车里,花卷就忍不住哀嚎起来,声音在车内显得格外凄惨。
“这什么鬼颜色!什么鬼卷度!跟我妈烫的头一个样!今年过年我要窝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了!!”
镜流侧头看了她一眼,花卷那副懊恼又委屈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可怜,但她还是没忍住,眼底漾开一点笑意,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
“早就跟你提醒过,不要轻易尝试太高难度的。”
“我哪知道会这样嘛!”
花卷哭丧着脸。
“那个托尼老师给我做之前可自信了!而且图里就是很好看啊!怎么到我这就……流流你看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特别显老?”
“还好。”
镜流客观地评价。
“只是不太适合你。”
比起花卷平时那种精致时髦的打扮,这个发型确实拉低了她的颜值和气质。
为了取个暖,这个代价可大了。
“呜呜……完了完了……”
花卷彻底陷入沮丧。
“等等咱们把东西分分,把送你到楼下,我就不上去了!!免得吓到小柚子和……”
镜流心中了然,知道花卷这是怕被笑话,尤其是怕被小骗子笑话。
她故意调笑着问:
“不在家吃饭了吗?我昨天还买了你爱吃的鸡翅和排骨。”
花卷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剧烈的挣扎和纠结。
美食的诱惑力是巨大的,尤其是镜流亲手做饭,而且逛了这么久,她早就饿了。
但是……但是比起口腹之欲,形象更重要啊!
如果被唐七叶那个家伙嘲笑的话,她可能会郁闷得一整年都吃不下饭!
她内心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狠心着说道。
“唔……虽然诱惑力比较大,但是比起来被……小骗子嘲笑,我宁愿饿着!不吃了不吃了!!一口都不吃!”
她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在宣誓。
镜流看着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笑了笑,没再勉强。
果然,到了小区楼下,花卷飞快地打开后备箱,将镜流的那份物资梳理出来,然后就象后面有鬼追似的,迅速地关上后备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动作一气呵成。
“流流我走了!电话联系!记得替我亲亲小柚子!”
她隔着车窗朝镜流喊了一句,然后一脚油门,车子迅速驶离,消失在夜色中,生怕多待一秒就会被更多人看见一样。
镜流看着车子远去的尾灯,摇了摇头,提着剩下的东西,转身走进了单元楼。
乘坐电梯上楼,用钥匙打开家门。
一股温暖的气息驱散了外面的寒冷。
客厅里,电视正播放着欢快的儿童节目,早柚穿着连体的小恐龙睡衣,正咯咯笑着骑在唐七叶的脖子上,两只小手紧紧抓着爸爸的脑袋,小身子随着唐七叶模仿马儿奔跑的动作一颠一颠的,嘴里还兴奋地咿咿呀呀叫着。
七菜也一同坐在唐七叶身上,正左右观察着。
唐七叶则四肢着地,很投入地扮演着“坐骑”的角色,嘴里配合地发出“驾驾”的声音,脸上是毫无保留的宠溺笑容。
镜流站在玄关,看着眼前这颇为滑稽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