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血,是能治百病的神药,好东西。”
“好大的口气,圣血?谁的血。”看她脸上阴云密布,老人吓得腿直打颤。
“这,这是大师赐给我们的,能消灾解厄,百病全消,不要钱,大师,心善,给大师磕头,多磕头。”李光说话颠三倒四,整个人也不太清醒。
周殊捻了一点血在手上,凑近一闻,心里已经分明,好一个妖道,这血看着能治疗伤痛,实则不过是短暂止效,病人下次病发则需要更多的血治病,这血是药更是毒。
一把打翻药碗,跪在地上的老人望着地上流淌的鲜红无助流泪,眼神逐渐涣散,身上已经没了生的希望。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再也凑不够下次供奉。
李光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解脱,他知道儿子喝了这血药也不会全好,可是今天不喝明天家里又要多块坟茔。
活着,太难了,儿子,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还不带路,去晚了,人真没救了。”
李广抬头,泪水让他视线变得模糊,只能哽咽道,“仙姑?”
周殊叹了一口气,“病人喝这血快半年了吧,起初喝完以后人确实会精神一阵子,可不到半个月精气神会越来越差,到这时候吃任何的药都不管用,只能再次取血,对不对。”
她每说一句,李光心里便多一分惊撼,“仙姑救命,求仙姑救命,老汉一家子为奴为婢,下辈子当牛做马,也给仙姑祈福。”
李光猛地起身,下一刻却眩晕在地,大师仁慈,取血从不收钱,只需要病人家里虔心供奉。
可要凑够供奉越来越难了,半年下来家里二十亩的地,一头牛,都没了。
周殊立刻给他拍了一张精神精气符,李光感觉好像是有人拿走了他浑身的疲惫,腿脚不发软了,浑身也有用不完的力气,哪怕眼前大师年纪还小,心里也燃起了一点希望。
跟着李光,周殊来到了一个黄泥茅草屋,屋子里满脸绿斑的中年妇人正在照顾床上只剩一口气的丈夫,几个小孩也痴痴傻傻,躺在床上没有生气。
还没进门,周殊就被这满屋子瘴气晦气熏得头疼,打出一张清风符一张除祟符这才好了很多。
这一家子都是生气几近于无,除了还能像人类一样喘气,说是活尸也不为过。
“先说说你们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吧。”
李光看着床上呼吸顺畅了几分的儿子,老泪纵横,“半年前……”
半年前,村尾周家大儿子重病,大夫表示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周大郎是周家独苗,一家人的眼珠子,他生病了家里人倾家荡产也要治的,县城大夫说没救便去了府城,到了府城安置下来没几天身上银两就不够了,周奶奶买药时遇到一个癞头和尚。
那和尚听闻她家有人重病,给了三包药粉,一天一包,喝了就能百病全消。
周家已经山穷水尽,周大郎眼看着快没了性命,周奶奶便死马当作活马将药粉给孙子喝了,没成想不到两天,人就清醒过来。
一连吃了三天药,孙子已经能够下地走几步。眼看着唯一的独苗就快好了,这时候,周家发现大师给的药已经吃完了,不过孙子好得差不多,周奶奶也没多想。
哪知道,断药几天后,周大郎身体突然僵硬不能动了。
人还有呼吸,偏偏身体不能动,渐渐口不能言,人越发呆滞,后来快不认人了。
周家凄风苦雨的,眼看着要准备棺材,那个送药的癞头和尚上门了。
“阿弥陀佛,施主,令郎可好?当日贫僧手里只剩下三天的药,药量不足但也足够为公子拖延时间,贫僧这些时日都在山林中找药制药,应该还能赶得上。”
周家人烧香拜佛感谢老天,周奶奶怕孙子有个万一,拉着大师留宿,癞头和尚就这样住进周家。
周大郎喝了十天的药以后人好全了。
这时大师晕倒在地,周家人急忙上前查看,大师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刀痕,新的覆盖着旧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肤,周大郎盯着平日里喝药的药碗,恍然大悟,药里那股特殊的味道是血味。
癞头和尚悠悠转醒,看见康复的周大郎微微一笑,便要告辞,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周家人哪里安心放他离开,大师佛法高深,心地善良,身体奇异,要是不小心流传出去,岂不是引来全天下人的觊觎。
更何况他身上有伤,就这么离开,晕倒在地怎么办,被人发现秘密又怎么办。
周家一家又是恳求又是下跪,癞头和尚才答应跟着他们回乡下。
回到自己村子,周家人松了一口气,没多久他们发现,这口气松早了,大师他太善良了。
村里人从小泥里打滚,生病大都是靠自己熬过去,熬不过去才去县城看看大夫,药也不敢开太贵开太多,一副药里药渣都能嚼碎不浪费。
大师慈悲为怀,不忍心村民受苦,经常放血治人,村里人都知道,大师出手药到病除。
大师看病从来不收诊费药费,只叫人在一块木牌上刻着他的名字日日供奉就足够了。
不到一年,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这么一块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