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以前以为他是用英语和别人说话,后来怀疑他懂阿拉伯语,但此时,那三个妇女说的话明显不是本地的官方语言,而是当地的土着语言,难道杨晨还懂非洲土着话?
她凑近一点,隐隐听到杨晨说:“再往西去,就没有村落了?”然后就听非洲土着妇女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堆,她边说,杨晨边点头。张之菲一头雾水,难道不光杨晨听得懂土着话,那个明显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妇女竟还懂汉语?而且三个都懂?
这个世界简直疯了!
杨晨与她们“交谈”了一阵,起身向张之菲招呼说:“之菲,你下来洗一下吧,从这里起,越往西去就越偏僻了,再过十几里,别说是水了,植物都少见,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下吧。”
张之菲下了骆驼,取下戴了一天的防沙帽,走向前向三个妇女微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三个妇女见她是个如此美貌的少女,都有点羞惭,不敢再和杨晨多说什么了。
张之菲褪下鞋子站在溪水边,弯腰洗脸,她问杨晨:“我想洗头,不知道会不会污染了她们的水?”杨晨就帮她问了这句话,三个妇女连忙说着什么,一边直摇手。杨晨说:“她们说不要紧,你是在下游,水往下流,没事的。”
“哦。”张之菲解开马尾,叫杨晨拿了包洗发水来,她边洗头边侧视杨晨,露出甜甜的笑容。杨晨也微笑看着她,夕阳下,黄沙里,张之菲赤脚站在清水中,露出修长洁白的脖颈,此等美景可以入画。
张之菲仿佛不经意地问:“杨晨,你怎么能听懂她们的话?”
“哦。”杨晨心想这事说来话长,如果真与她结成夫妻,这总不能瞒着她吧?他想了想,说:“这事一下子讲不清,以后跟你说。”
张之菲白了他一眼,说:“稀罕么!”
洗潄完毕,天已完全黑了,杨晨问:“我们还要往西走吗?其实折向北方,大约四五十里路,就是公路。”
“杨晨,你怕了?”张之菲沉吟一下,说:“我不想走公路,甚至,我不想见到任何人,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人就呆在天地之间,远离纷扰。”
杨晨的声音有点沉寂,轻叹道:“可是沙漠并不好走,我以前……”
“我们的补给充足,也许走不了几天,又能见到另一个市集了……”张之菲略带哀求地说:“杨晨,你就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好不好?”
“呵呵,我只是怕你吃不消。”
张之菲说:“别把我看得太娇贵,我经常锻炼,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还强,要说吃苦,嘿,有段时间,我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那好吧,只要你愿意,我就陪你走,无论你要走多远。嗯,今晚我们是不是在农户家借宿呢?”
“不了,我不想麻烦别人,更不想应酬,我们穿过这个村庄,就在前面搭帐篷安歇,反正,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两人喂了骆驼,然后踏着月色,慢慢地向起伏的沙丘深处走去,月光明亮,把黄沙照得亮白,整个沙漠都在闪耀着银辉,凄冷又壮美。
夜色渐深,简陋的帐篷搭好,两人取出面包与包装熟食来吃,吃罢张之菲脱下身上的辎重,御了妆,出来时看杨晨坐在沙上怔怔出神,她笑问:“想什么呢?”然后依着杨晨坐下。
“我在想,以前,我也走过这样的沙漠,沙漠还是一样的,但物是人非了……”
“那次和谁呀?”张之菲关注的重点与众不同。
“开始有很多人,不过,后来死得只剩我和另外一个女孩了,嘿,其实,那全是假的,甚至那个女孩子,她……,她实际上根本就不认识我吧?”
“那女孩?她叫什么,哪里人……?”张之菲语气中有点酸溜溜的。
杨晨好笑地回头望着她,说:“都说了,她其实不认识我的。”他的思绪飞回几年前,那个柔弱又坚强的女孩,那些话杨晨以为自己早已忘了,此情此景,又象被风送回耳边:“一直你为我做事,这一次我终于为你做了一点事。”“怕什么,大不了一死,说真的,就算现在死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那时候在黄沙中,艾丝苏切拔擢自己,开始了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现在,又是一片黄沙,却只能暗自神伤地回念。如果……,在这个沙漠的尽头,艾丝苏切又一次把自己……,那该多好啊。
一只柔柔的素手轻轻地按在他的手上,他连忙收拾悲伤的情绪,灿烂一笑,回头看到张之菲明亮又满是担忧的明眸。
杨晨用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手背上,表示自己没事,他静静地说:“都是些烦人的往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只要珍惜眼前就好。”
张之菲轻轻嗯了一声,露出浅浅的笑容,眼波里柔情如水。杨晨也笑了笑,霎时间,两人心意相通,明月当头,如诗如画,一种说不出,道不尽的两情相悦的滋味荡漾心田。
突然,“叮”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张之菲一惊,手如同触电般缩了回去,脸色苍白地望着杨晨。杨晨温和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张之菲有点慌乱,四下寻手机,说:“来短信了。”她在帐篷里找到手机,看号码果然是汤姆发来的,上面没头没尾地写着一句话:“大不了一拍两散!”张之菲怔了片刻,心中明白,汤姆是失去耐心了。
她把短信删了,然后把手机扔到一旁,坐在帐篷里发起呆来。自己一直想要逃避,不愿去想那些扰人的心事。她当自己还是杨晨的恋人,他们在进行一场悠长又浪漫的旅程,她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没有尽头。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