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也懒得自找没趣,乐得清闲。以前表面上还向我请示,但我多问几句,他们就不高兴,吹胡子瞪眼跟我急,冲我发顿火之后,又自行其事,我见什么也管不了,干脆什么也不管,到这两年,连例行的请示都没有了。很多事做了后,我都还不知道呢。”阿黛尔平和地笑了笑,说:“杨晨,你说我这是不是被放弃?”
“哎……”杨晨无言,被人架空权力被她说得轻描淡写,倒有点佩服她的心境。
“我还有个堂弟,怎么说呢,反正我从小就讨厌他,一看到他我就头痛。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偏偏在家族里地位很高,仅次于我吧,但要说起实际权力,我拍马也比不上他,家族里的人对我爱理不理,对他倒恭敬得很。他想做很多欺负人的事情,但家族里的规矩,重大的事名义上要我签字才能生效的,我看着那张脸就来气,就偏不签,哈哈,他每次都气得半死,又对我无可奈何,想想就开心。”阿黛尔止不住捂着嘴大笑了起来。
杨晨无语。
阿黛尔笑了一阵,说:“苦中作乐罢了,其实被他们放弃,我倒没什么,但有一件事真快把我搞疯了,也不怕你笑话,这两年,他们过几天就安排一个男人跟我来相亲,每次看到那些歪瓜劣枣却自以为风流倜傥,自以为才华盖世,在我面前做模做样,就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感觉自己真快支持不住了……”
杨晨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同情了。
阿黛尔说:“杨晨,你以为我的痛苦比你如何?”
杨晨说:“差不多吧,我们星球上有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想不到隔着茫茫宇宙,我们竟凭悲痛引为知己,也算奇遇。”
阿黛尔细细品咂着这句诗,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但是,我觉得这或许不是奇遇,而是宿命的安排呢?”
杨晨微笑:“我不相信宿命。”
“可宿命无所不在。”阿黛尔目光柔和却坚定地盯着杨晨,雍容说:“心念动处,即是宿命。人们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一切行为自我掌控,孰不知,心中每起一念,宿命就给你安排好了归宿。”
杨晨见她说得新奇,就说:“愿闻其详。”
阿黛尔颔首,微笑中充满神圣的光辉,像个牧师为信民解惑一般。她说:“杨晨先生,在你人生的道路上,有没有感觉到每一个念头升起,然后施于行动,就会造成相应的结果呢?有时你或许会想,如果我当时是另一个想去,另一种行动,是不是结果会截然不同呢?”
杨晨随着她温和却勿庸置疑的语气思索起来,在莱恩里斯的时候,如果把擒获非有机一族智慧体的大功全部据为己有的话,此刻自己就是一名莱恩里斯的公民了吧?如果自己不去为叛军游说,凭自己的功绩,也不会沦落现在的境地吧?回到地球后,如果自己积极面对生命,也不至于孤闷至此吧?如果自己对张之菲敞开心扉,让她充分了自己的能力,她也不会做出决然的行动吧?,自己也不会处在这里了……
阿黛尔说道:“当你每一个念头升起来的时候,宿命就会给你安排一条路。当你施之行动,你就会沿着那条路上走下去。所以,宿命并不是有神在指引你,也没有什么宇宙大意志影响你,宿命就在你心里,就是你自己!”
杨晨默然良久,说:“果然如此。”他轻轻地叹口气说:“看来怨天尤人不可取,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呀。”
阿黛尔见他意志消沉,温声劝慰:“生命之所以精彩,就在于自由的灵魂。如果我们畏惧宿命的可怕,违心走向一条我们并不愿意走的路,那与浑浑噩噩的凡人又有何异?有史以来,凡是卓尔不群的人物,都有颗特立独行的心灵,不苟同,不随俗,纵便荆棘加身,仍旧我行我素,而在茫茫尘世中能大放异彩的,也正是这样的人!”
杨晨扬眉笑了起来,由衷地说:“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倒舒服多了,谢谢你。”
阿黛尔微微点头,欣然看着逐渐开朗起来的杨晨,说:“杨晨,你知道宿命可以感知吗?”
“什么意思?”
“有人心中动念,宿命就会安排一条路,如果与之相关的人有奇特的精神力量,他就会感知到这条路,就可以预知未来的吉凶祸福,这种能力,我们唤为通神!”
杨晨失笑:“这个我倒从来没有听过。”
阿黛尔肃然望着杨晨,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她站起来走到船头,迎着轻柔的晨风,说道:“宿命的动人之处,就在可知与不可知之间,杨晨,让我们一起来迎接这个变幻莫测的未来吧!”
杨晨目中露出深思。
这时小喜拖着果盘从下层走上来,说道:“小姐,明山到了,要不要去游玩?”
阿黛尔把目光询向杨晨,杨晨站起来说:“我随意。”
明山并不高,但对于万里平原的银冷来说,却显是十分突兀,山中多秀木呜泉,花鸟珍兽。到了山下,就见到很游客沿着蜿蜒山道登临,也有少数的人直接展开翅膀往上飞,但是这种行为遭到游客的讪笑,这已失去了游玩的本意。
阿黛尔果然是个见多识广的全才,一路上把见到的珍稀花树,历史典故娓娓道来,解说得生动有趣。佳人相伴,笑语殷殷,杨晨的心情渐渐开阔,不由忘记了所有烦恼,和阿黛尔有说有笑起来。
走到半山腰,三人坐在凉亭里小憩,突然一阵“扑喇喇”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凌空飞了下来,口中叫道:“杨晨,你一大早跑哪里去了,信号也接受不到。”
两位女子一惊,小喜立即站在前面,叱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