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帆眸中水井无波,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马车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不知过了许久,凌帆轻笑一声问道:“林如海大人不愧是探花出身,果然才识渊博,那你猜猜为何如此!”
林如海斟酌了好一会儿,一字一顿道:“除非王爷乃是天子血脉!”
林如海看着无一丝波动的凌帆,不管是嘲笑还是震惊,都说明他猜测有误,只有这样波澜不惊,才让他心中更加确定。
见凌帆不答,林如海接着说道:“王爷遇袭,虎口脱险,但看袭击阵容,不是通天手段做不到如此程度。”
“毕竟袭击乘坐皇驾的王爷,等同于造反,没有泼天的富贵,没人敢如此行动。”
“一个月后,忠顺王突然被下旨软禁,罪罚却模棱两可,只能是皇室内部原因。”
“近段时间的大案,仅有王爷一例,时间又如此凑巧……”
马车中回荡掌声,凌帆赞叹道:“皇帝仅仅让你当一个巡盐御史确实屈才。”
林如海儒雅一笑,“看来王爷承认了!”
“是也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凌帆语气淡漠。
林如海却觉得凌帆心有沟壑,只是暗藏心中,忠顺王只是他下了第一个棋子。
确实,如此之事怎能诉诸于口,就算自己是他未来的老丈人,也不能说出,全靠双方默契。
王爷果然不是与与之辈!
林如海点点头,抚须笑道:“我知道了!”
凌帆不知这读书人心中弯弯绕绕,只是默默点点头,马车夫实时通报:“老爷,林府到了!”
凌帆在林府留宿一宿,隔日林如海同窗好友前来拜见,凌帆不好再待告辞离去。
回到王府当中小厮递来一封信件,打开信件内里用着娟秀的字写在白纸之上,纸间还能闻到隐隐冷香。
凌帆一闻就知是薛宝钗寄来,信中充满焦急,言说薛姨妈在没有通知她的情况下,偷偷给她报名了选秀。
此时选秀名单已送到宫中,他们也从金陵出发京城,想让凌帆想想办法。
凌帆因遇到袭击,导致本想下聘时间拖延,薛姨妈又不知二人情况,想为家中博个出路。
收到皇帝选秀消息,第一时间为薛宝钗报名,金陵宦官已把名册上报。
凌帆本想写信安慰,凭借他的地位,不要说是抹除一个名额,就算真的当选了,自己也能进宫和她互诉衷肠。
不见贾元春都已是女史之位,但还是和他在中宫颠鸾倒凤,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次次给他创造机会。
凌帆想想反正他们已经出发,最多再隔十几日,就能在京城相见,不若到时再亲自说。
且说,薛宝钗一家进京,途中听闻母舅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
薛姨妈原打算投靠哥哥王子腾,但王子腾不在京城,所以想了想选择投奔荣国府。
一日,贾府家人传报:“姨太太带了哥儿姐儿,合家进京,正在门外落车。”
王夫人忙带了女媳人等接出大厅,将薛姨妈等迎了进去。
姊妹们暮年相见,悲喜交集,泣笑叙阔一番后,薛姨妈等人拜见了贾母,又将人情土物各种酬献了,合家俱厮见了,贾府还治席为他们接风。
薛蟠拜见过贾政,又和贾琏叙旧,贾琏又引着他拜见了贾赦、贾珍等。
贾政随后使人上来对王夫人说,东北角上梨香院有十来间房,白空闲着,请姨太太和姐儿哥儿住下甚好。
王夫人未及留,贾母也遣人来说请姨太太就在这里住下,大家亲密些,薛姨妈正想同居一处拘紧儿子,便忙道谢应允,还私与王夫人说明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
正在和家交谈的时候,贾府家人又传报:“逍遥王,到——!”
薛宝钗听闻心中一喜,这冤家却是掐着日子来找。
王夫人在一旁露出笑容,颇为自傲的说道:“王爷和我家宝玉乃是挚友,常来荣国府玩耍,妹妹今日来的到巧,等下为你们介绍一番。”
“那就多谢姐姐,说起来王爷到金陵游玩,蟠儿和他也颇有交集。”
“哦!那今日可真是巧了,也不必避嫌,不如叫起来一起叙叙旧!”贾母听闻心中一动,不若借着这个机会,再探一探王爷心思。
头前因为王爷受惊,不好提婚姻之事,此时却可以旁敲侧击。
贾珍那厮言明,王爷已有纳妾之意,可探春丫头这还迟迟未有消息。
匆匆赶来的林黛玉,此时正和薛宝钗咬耳朵,不时发出轻笑。
林如海虽然进京,林黛玉也搬家,但林如海公事繁忙,除林如海休沐,林黛玉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荣国府。
林如海本不愿意,但贾母对林黛玉本就喜爱,多方劝说之下,林如海才同意,但还是要求林黛玉要注意男女之防。
其一是主要还是提醒贾母,不要太过骄纵贾宝玉,让这大脸盘子离女儿远点。
林如海进京之后又和林黛玉深谈一次,知她在荣国府情况,贾母有意撮合林黛玉和贾宝玉。
但是现在林黛玉已经和凌帆私定终身,并且凌帆身份尊贵,有些事情也该提醒一下。
林黛玉带着酸味调侃:“姐姐你说,这坏人,此时来却是见谁?”
“当然,是来见你这个大夫人了,难道还有谁!”薛宝钗一把揽过林黛玉,勾着她的下巴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