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碎裂,溅起几点火星。
“暴风雪冻死了最后的驯鹿群,兽潮把能找到的活物都撕碎了,派去南边找食物的小队——一个都没回来,威廉那条老狗——他答应的粮食在哪?!他承诺的武器在哪?!他当我们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鬣狗吗?!”
他愤怒的咆哮在帐篷里回荡,却显得那么空洞无力。
“威廉这老不死的野狗——背信弃义!”
老萨满终于睁开了浑浊的眼睛,声音如同枯枝摩擦。
“他只想利用我们牵制林特人,消耗我们的战士,现在他缩在他的磐石要塞里,像冬眠的熊!他靠不住,戈格。”
“那怎么办?等死吗?!”
独眼战士哈鲁吼道,绝望中带着疯狂的戾气。
老萨满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帐篷内一张张饥饿而凶悍的脸,最后定格在酋长身上,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毒蛇般的阴冷。
“等死?不——饥饿的狼群,需要猎物,据我们的眼睛回来报告,那个裂石领————那个新扩张的人类领地————我“看”到了。”
他枯瘦的手指在面前的灰烬中勾勒出扭曲的线条。
“那个温暖的壁垒看似坚固,里面那些轰鸣的钢铁野兽都是假的,但堆满粮食的仓库还有脆弱的人类都是真的————那些刚刚建起的外壳不过是花草。”
“裂石领?”
哈鲁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燃起贪婪的火焰。
“是了————我也听说过,那个人类领地上有很多粮食,听说那里还有能让土地变暖的魔炉”,而且他们离兽潮的爆发点比我们还要近————刚打完兽潮,肯定有伤亡,而且他们忙着建新地盘,人手分散!”
戈格猛地站起身,沉重的身躯带起一阵风,火堆的火焰被压得陡然一暗。
他死死盯着灰烬中那扭曲的图案,独眼中最后一点尤豫被野性的凶光彻底取代。
“钢铁野兽?魔炉?”
他狞笑起来,露出森白的利齿。
“再硬的钢铁,能挡住我们嚼骨勇士的爪牙么?再神奇的炉子,能烧热我们冰冷的血吗?”
他抓起地上的战斧,感受着冰冷的金属触感,一股原始的暴虐在饥饿的催生下疯狂滋长。
“通知血爪还有碎牙这两个快饿死的部族!”
戈格的声音如同闷雷,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告诉所有还能拿起武器的雄性,我们要的猎物————就在南方,就在那个叫裂石领的人类聚居点的仓库里,那里堆满了我们过冬的粮食,砸碎他们的铁壳子,把他们的暖炉抢过来,用他们的血肉和粮食,喂饱我们的肚子,让那些躲在铁壳子里的绵羊知道,荒原的饿狼,来了!”
帐篷里瞬间被点燃了,绝望的蛮族战士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挥舞着简陋的武器,饥饿和寒冷带来的死气被一种更加危险、更加原始的掠夺欲望所取代,他们如同即将冲出牢笼的凶兽,眼中只剩下对温暖和食物还有暴力的极端渴望,风雪呜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盛宴奏响悲怆的离歌。
但不知是为哪一方而奏响。
遥远的裂石领,罗曼站在磐石区新筑的高墙上,刚刚结束了对“磐石—|型蒸汽装甲车”测试的检阅,装甲车履带碾过冻土和碎石的铿锵声犹在耳畔,他望着北方黑森林尽头那片被厚重铅云笼罩的风雪肆虐的荒原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寒风卷着哨音掠过冰冷的垛口,远处传来几声悠长而凄厉的雪原狼嚎,一种难以言喻的刺骨警兆,如同细微的电流,悄然滑过他的脊椎,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钢铁的堡垒已然铸就,但真正的寒冬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蕴酿。
冽的寒风依旧在黑森林边缘呼啸,卷起地上的浮雪,打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铁皮上,发出啪的声响,但在工棚内部,气氛却与外面的严寒截然相反,整个工棚内部却是炽热而紧绷,巨大的油灯悬挂在梁上,映照着几张布满油污却精神亢奋的脸庞。
托普斯、哈克、拉格纳、巴顿,以及裂石领的内核工匠们,正围着中央一个覆盖着防尘帆布的庞然大物,经过七天不眠不休的奋战,无数次失败与调整,基于“巡游者—ii型”底盘,同时采用木制斜齿轮变速箱和强化牛皮带传动的第一台实用型蒸汽电单车,终于完成了最终的总装。
“密封圈最后检查,哈克大师!”
拉格纳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沙哑,他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连接微型蓄汽罐与车顶预留武器基座的复杂旋转接口,那里镶崁着哈克特制的石墨粉混合耐高温粘合剂制成的软质密封圈,这种特殊材质的密封圈在裂石领已经是许多机械必备的部件了。
哈克凑近,炼金术士特有的锐利目光扫过每一个接口,手指轻轻按压测试弹性。
“没问题,拉格纳大师,这家伙比上次那个麻绳填料强百倍,这种强度的测试,这家伙完全能扛住。”
另一边,巴顿正和几个老伙计蹲在硕大的木轮旁,仔细检查包裹轮缘的锻造防滑钢箍的铆接是否牢固。
“这鬼天气,木头最怕湿冷变形,加了这铁箍,跑起来心里才踏实。”
他拍了拍冰冷的钢铁,发出沉闷的回响。
托普斯则站在那个被称为蒸汽电单车心脏的场域共鸣式蒸汽发生器旁边,这个带着散热鳍片的怪异金属箱子此刻正前所未有地安静地蛰伏着,中心镶崁的特殊工艺打造的合金片在油灯下泛着微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