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馆,地下审讯室
这里没有窗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血腥和霉味混合在一起的恶臭
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冰冷的金属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
汤恩伯象一滩烂泥一样被锁在审讯椅上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一天,还是两天?
在这里,时间失去了意义
他没有遭受严刑拷打,但精神上的折磨比任何酷刑都更加可怕
戴老板的人,只是把一份份文档,一张张照片,扔在他的面前
那是他贪墨的每一笔军饷的帐本
是他倒卖的每一批军火的记录
是他在山城、沪市、港岛、乃至漂亮国购置的每一处房产的契据
是他和日本三菱财阀代表,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照片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每一份文档,都象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将他最后的一丝侥幸和尊严砸得粉碎
“汤司令,考虑得怎么样了?”
戴老板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他悠闲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些,是你自己一五一十地写下来,还是我帮你写?”
汤恩伯抬起头,他那张曾经养尊处优的胖脸此刻已经瘦削了一圈布满了污垢和泪痕
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
“我写……我写……”
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都认……我都认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
不认死的是全家
认了,至少……至少还能保住那些远在漂亮国的血脉
戴老板满意地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
立刻有两名特务将纸和笔放到了汤恩伯面前的桌子上
“写吧”
戴老板的声音很轻:“从你当上师长开始,贪的第一笔钱,杀的第一个人,全都写清楚,不要有任何遗漏”
“委员长……他要看”
委员长这三个字,象一根针狠狠地刺痛了汤恩伯
他握着笔的手,剧烈地颤斗起来
他想起了自己当年,是如何在校长的提携下一步步走上高位
也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在权力和欲望的泥潭里越陷越深,最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悔恨吗?
或许有吧
但更多的是不甘和怨毒
凭什么?
凭什么党国上下,从上到下,哪个不贪?哪个不捞?
为什么最后,偏偏是他成了那个要被推出去砍头的替罪羊?
就因为八路军的那份传单?
就因为他倒楣被捅了出来?
一股疯狂的怨气从他的心底升腾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戴老板眼中迸发出恶毒的光芒
“戴雨农,你别得意,我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屁股底下哪个是干净的?”
“我今天死,明天就轮到你们,哈哈哈!”
他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密闭的审讯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癫狂
戴老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汤恩伯面前,手中的匕首轻轻地划过汤恩伯肥胖的脸颊
一道血痕,缓缓渗出
“汤司令,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戴老板的声音冷得象冰:“你现在,不是党国的将军,你是一条狗,一条委员长准备宰了用来安抚人心的狗”
“狗,是没有资格乱叫的”
他手腕一翻,匕首猛地刺进了汤恩伯的大腿!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地下室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戴老板拔出匕首,用一块白色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老老实实地写下你的罪状,然后干干净净地去死”
“否则,我会让你尝遍这里所有的东西,再把你的家人一个一个地从漂亮国请回来陪你一起上路”
看着戴老板那如同魔鬼般的表情,感受着大腿上载来的剧痛,汤恩伯彻底崩溃了
“我写,我写,求求你,别动我的家人……”
他痛哭流涕,象个孩子一样哀求着
在极致的恐惧面前,所有的怨毒和不甘都化为了乌有
他拿起笔,开始在那张白纸上,颤颤巍巍地写下了自己的忏悔录
……
与此同时,山城的各大报纸,都用头版头条刊登了党国中央的严正声明
《国贼汤恩伯罪大恶极,委员长下令公开处决!》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党国清除败类决心不动摇!》
报纸上,详细地罗列了汤恩伯贪污腐败、通敌叛国的部分罪证,并宣布将于次日上午十点在朝天门码头举行公审大会,当众斩首以儆效尤
一时间,整个山城都轰动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奔走相告
“听说了吗?那个喝兵血的汤屠夫,要被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