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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接过桑皮纸,指尖触到纸张温润的质感,想起祖父医案里写的 “纸选桑皮,浆用米汤,这是老辈人传下的规矩”。他将捶好的艾绒铺在纸上,艾绒里掺着的沉香碎屑泛着微光,凑近闻时,药香中带着淡淡的木质甜香,比普通艾条更显醇厚。
“卷的时候得从一头往另一头推,力道要匀。” 林墨学着张老医生的样子,用竹尺把艾绒压得紧实,“你看,边缘要留半寸的纸,最后用米汤粘住,像给艾条穿件衣服。”
陈小雨的小手拿着小竹尺,小心翼翼地压着艾绒,可刚卷到一半,艾绒就从纸缝里漏了出来。女孩的脸瞬间红了,鼻尖皱成一团:“怎么这么难啊?我昨天看张爷爷卷的时候,好像很轻松。”
“别急,” 林墨放下手里的艾条,帮她重新铺好艾绒,“你爷爷以前卷艾条,卷坏了一百多根才找到窍门。他说这活儿就像练字,得手眼心合一。” 他握着陈小雨的手,一点点推着竹尺前进,“你感受一下,艾绒的密度要均匀,太松了火力不足,太紧了烧不透。”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桑皮纸在指尖慢慢卷起,像卷住了一缕晨光。陈小雨的呼吸渐渐平稳,跟着林墨的节奏一点点调整力道,当最后用米汤粘住纸边时,女孩兴奋地举起艾条:“林医生!我卷成了!你看是不是跟张爷爷的一样?”
那根艾条虽然不算完美,边缘还有些歪斜,却透着孩子气的认真。林墨点点头,从博古架上取下个铜制灸盒:“等会儿我们试试点燃它,看看火力怎么样。”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年轻女人站在门槛外,脸色苍白,双手按着小腹,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请问…… 这里能治痛经吗?” 女人的声音带着颤音,“我听张爷爷的孙女说,你们会雷火灸……”
林墨心里一紧。他昨天刚从张老医生那里学了雷火灸治寒凝血瘀型痛经的法子,却还没实际操作过。陈小雨在一旁小声说:“林医生,你昨天不是说,治痛经要灸关元、气海和三阴交吗?”
女人听见声音,目光落在陈小雨身上,又转向林墨:“我叫周婷,是张爷爷孙女的同事。每个月这几天,我都疼得没法上班,吃止痛药也不管用……”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我还没结婚,医生说总吃止痛药对以后不好,我实在没办法了……”
林墨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想起陈小雨说自己痛经时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底气。“您先坐。” 他示意周婷坐在诊疗床上,“我先给您把把脉,看看体质。”
指尖搭在周婷的腕脉上,脉象沉迟无力,像浸在冷水里的棉线。他又让周婷伸出舌头,舌质暗紫,舌尖还有些瘀点 —— 这正是寒凝血瘀的典型症状。“您平时是不是特别怕冷?冬天手脚总是冰凉的?”
周婷惊讶地点点头:“是啊!就算夏天待在空调房里,也得盖毯子。我妈总说我是‘冰美人’,可这‘冰’得我太难受了……”
“您这是寒气积在子宫里,气血不通才会疼。” 林墨拿出刚卷好的雷火灸艾条,“雷火灸的火力比普通艾条强,能穿透经络,把寒气逼出来。不过灸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烫,您忍忍。”
赵铁山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拎着个布包:“我就知道你今天要试雷火灸,特意把你爷爷的‘温灸毯’带来了。” 他打开布包,里面是条绣着艾草图案的粗布毯,“把这个盖在腰腹上,既能保温,又能防止烫伤。”
林墨帮周婷铺好温灸毯,只露出关元、气海两个穴位。他点燃雷火灸艾条时,青白色的烟气瞬间升腾,比普通艾条的烟更浓,药香中带着沉香的醇厚,闻起来让人莫名地安心。
“您放松,我先灸关元穴。” 林墨将艾条悬在穴位上方,按照张老医生教的 “回旋灸” 手法,顺时针慢慢转动,“这个穴位能温补肾阳,灸的时候会有股暖流往下走,您感觉到了吗?”
周婷闭上眼睛,轻轻 “嗯” 了一声:“真的有暖流…… 以前用普通艾条,只有表面热,这次好像热到骨头里了。” 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本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
陈小雨在一旁帮忙拿着灸盒,眼睛瞪得圆圆的,认真看着林墨的手法:“林医生,回旋灸的速度是不是要慢一点?张爷爷说,慢才能让热力渗透。”
“没错。” 林墨点点头,“寒凝血瘀得慢慢温通,太快了寒气散不出去。” 他一边调整艾条的高度,一边跟周婷聊天,“您平时是不是很少运动?总坐在办公室里?”
“是啊。” 周婷笑了笑,“每天对着电脑,下班就想躺着,连散步都懒得去。”
“那您得适当动一动,比如饭后散散步,或者做些简单的拉伸。” 林墨说,“气血流通了,寒气才不容易堆积。我给您写个艾灸时间表,您平时在家也可以用温和灸调理。”
当雷火灸灸到气海穴时,周婷突然说:“我好像不那么疼了!” 她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腹,“以前这个时候,我连坐都坐不住,现在居然能正常说话了!”
林墨帮周婷灸完三阴交后的这一段情节,我会从诊室环境、人物神态动作、中医知识细节等方面展开扩写。通过环境描写烘托氛围,用细腻的神态动作展现人物情感,穿插中医知识丰富内容,让其更好地承上启下。
林墨将雷火灸艾条缓缓熄灭,袅袅青烟在诊室暖黄的灯光下盘旋升腾,缠绕着药柜上泛着包浆的铜制拉手,在当归与艾草混合的药香里勾勒出若有若无的纹路。他望着周婷因疼痛而紧绷的眉梢渐渐舒展,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青瓷灸盒上的缠枝莲纹 —— 那是师父临终前交到他手里的,此刻温润的瓷面仿佛还残留着师父掌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