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该仔细查查吗?比如……查查府中近日有无财物异常,或者,有没有什么人,最近行为鬼祟,比如……负责采买的张管事?”
她直接点出了张管事的名字!
柳氏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缩!她死死盯着沈清辞,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继女。她怎么会知道张管事?!还提到了账册和财物异常?!
那两个婆子见柳氏没有立刻下令,也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柳氏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杀意。此事若真被捅出去,虽然动不了她的根基,但一番麻烦是少不了的,尤其是若被老爷知道……
沈清辞扶着廊柱,慢慢站起身,尽管身形狼狈,脊背却挺得笔直。她迎着柳氏惊疑不定的目光,缓缓道:“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那贼人想要什么。而且,很不巧,在他来之前,那样东西,恰好被我‘捡’到了。”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上那个毫不起眼、沾满污渍的布包,意有所指。
柳氏的目光瞬间钉在了那个布包上,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难道……张管事那个蠢货的私账,真的落在了这个丫头手里?!
“你想怎么样?”柳氏几乎是咬着牙问道。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这个一直视为蝼蚁的丫头,逼到了一个极其被动的位置。
“我不想怎么样。”沈清辞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所以,请三姨娘收回之前的命令,恢复我应有的份例用度,并且,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若我再受到任何‘意外’惊扰,或者缺衣少食病倒了……那我可不保证,我‘捡’到的那样东西,会不会不小心落到父亲案头,或者……某些对三姨娘您之位子感兴趣的人手中。”
赤裸裸的威胁!用那本可能牵连广泛的私账,换取暂时的安宁和生存资源!
柳氏的脸色青白交加,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恨不得立刻将沈清辞撕碎!她纵横后宅多年,何时受过这等胁迫?!还是来自一个她从未正眼瞧过的废物!
但她不敢赌!那本账册就是悬在她和她手下人头上的一把刀!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良久,柳氏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好!很好!沈清辞,你真是长本事了!”
她猛地转身,对着身后噤若寒蝉的仆从厉声道:“都聋了吗?没听到三小姐的话?即刻起,恢复三小姐一切用度,按嫡女份例供给!派两个……不,派四个稳妥的人来守着这院子,务必保证三小姐的‘安全’!若是再有什么阿猫阿狗惊扰了三小姐,我扒了你们的皮!”
“是!夫人!”仆从们慌忙应下,看向沈清辞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和不可思议。三小姐……竟然逼得夫人让步了?!
柳氏说完,甚至不愿再多看沈清辞一眼,带着满腔的屈辱和怒火,拂袖而去!那背影,僵硬得如同石刻。
沈清辞看着柳氏离去的身影,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一股强烈的虚脱感袭来,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扶着廊柱,微微喘息。
这一局,她兵行险着,暂时赢了。用那本尚未焐热的账册,换来了喘息之机。
然而,她很清楚,这只是开始。柳氏绝不会善罢甘休,暂时的妥协背后,必然是更阴毒的算计。而那个神秘斗篷人,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何时会再次露出獠牙。
还有玄璃……它刚才去了哪里?
她抬起头,望向依旧沉沉的夜色。危机四伏,前路茫茫。
但至少,她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她慢慢直起身,拖着疲惫而伤痛的身体,向着那座破败、却暂时恢复了“安全”的阁楼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
刚走到院门口,一道白影便从角落窜出,轻盈地跃上她的肩头。玄璃嘴里,似乎还叼着一小片深色的、类似斗篷的布料碎片。
沈清辞看着那布料碎片,眼神微微一凝。
玄璃将布料放在她手心,用小爪子指了指国公府西北方向,那是……府中客院以及更远处,皇城中心的方向。
沈清辞握紧那冰冷的布料碎片,心中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丝,却又陷入了更深的谜团。
那个斗篷人,究竟是谁?他来自府外?还是……就藏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国公府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