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收起令牌,屏障消失。他这才转过身,目光落在狼狈不堪的沈清辞、昏死的德妃以及气息萎靡的玄璃身上,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看来,本王来得还算及时。”他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沈清辞定了定神,松开德妃,让她瘫软在地,自己则对着夜宸微微一礼:“多谢殿下救命之恩。”若非他及时出现,她们恐怕已葬身地底。
夜宸的目光在她染血的唇角停留了一瞬,又扫过玄璃:“能惊动‘守宫灵’,你们倒是本事不小。”他弯腰,将试图躲闪的玄璃轻轻捞起,指尖拂过它嘴角的金色血液,一股精纯温和的力量渡入,玄璃萎靡的气息顿时稳定了不少,甚至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不再抗拒他的触碰。
沈清辞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中的疑团更大。
“殿下,那‘守宫灵’……”
“皇室隐秘,非你该问。”夜宸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他看了一眼地上昏死的德妃,眼神冰冷,“至于她……勾结南疆邪师,私设祭坛,惊动圣灵,其罪当诛。”
他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身着黑色劲装、气息彪悍的宸王府亲卫迅速入院,无声地将揽月轩控制起来。
“将德妃押入宗人府秘牢,严加看管,没有本王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夜宸下令。
“是!”亲卫领命,如同拖死狗般将德妃架起带走。
处理完德妃,夜宸的目光再次回到沈清辞身上,深邃难测:“现在,该说说你了,沈清辞。”
“你不仅擅闯禁地,惊动圣灵,更身怀异兽,体内‘灵源’躁动……”他每说一句,沈清辞的心就沉下一分,“德妃虽死有余辜,但她有一句话没错——你体内的‘灵源’,确实是许多人梦寐以求,也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祸根。”
沈清辞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所以呢?殿下是要将我也打入秘牢,还是……就地格杀?”
夜宸看着她那双清澈却坚定的眸子,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容冲淡了些许他周身的冷冽。
“本王若想杀你,方才便不必出手。”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你的‘灵源’已然苏醒,封印破碎,再难掩盖。留在宫中,或是回到国公府,都只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死路一条。”
“那殿下之意是?”
夜宸将恢复了些精神的玄璃放回沈清辞怀中,负手而立,玄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跟本王回宸王府。”
沈清辞瞳孔微缩。去宸王府?
“为何?”她问。
“因为只有在那里,”夜宸的目光再次变得深邃,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你才能知道关于你母亲,关于你身上的‘灵源’,关于这只小狐狸,以及……关于本王,你所不知道的真相。”
他微微俯身,靠近沈清辞,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与不容拒绝的强势:
“而且,唯有在本王羽翼之下,你才能……活下去。”
沈清辞心脏狂跳。母亲?灵源?玄璃?还有他……这一切的谜团,似乎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探寻的路径。而宸王府,无疑是目前最安全,也最可能揭开谜底的地方。
然而,踏入宸王府,就意味着彻底卷入夜宸的势力范围,与这位深不可测的亲王绑定在一起。福兮?祸兮?
她低头,看着怀中依赖地蹭着夜宸指尖残留气息的玄璃,又想起地宫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以及体内那已然无法隐藏的、所谓“灵源”的力量。
她没有选择。
“好。”沈清辞抬起头,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与坚定,“我跟你走。”
夜宸对于她的爽快似乎并不意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很好。”他直起身,“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他转身向院外走去,亲卫无声地让开道路。
沈清辞最后看了一眼这充满诡异与危机的揽月轩,抱着玄璃,迈步跟上了那道玄色的身影。
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一切的混乱与秘密暂时封锁。
马车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车轮声辘辘。车内,夜宸闭目养神,沈清辞则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中波澜起伏。
新的囚笼,还是新的起点?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趴在她怀中的玄璃,忽然抬起头,用小爪子轻轻扒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然后指向马车行驶的方向——宸王府的方位,又指了指夜宸,最后,它用爪子,在自己胸口,画了一个小小的、与夜宸掌心那枚令牌上相似的龙形图腾!
沈清辞心中剧震!
玄璃是在告诉她,夜宸的身上,有着与那“守宫灵”令牌同源的力量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