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荣堂内,因沈玉娇的“病情骤变”而陷入短暂的混乱。
沈清辞借着吩咐环儿取药的机会,与玄璃完成了信息的瞬间交流,确定了那柜中铜镜的邪异。
她心念电转,眼下并非硬碰硬的时机。柳氏狗急跳墙,那幽冥宗的“尊者”更不知深浅,贸然揭破,恐打草惊蛇,反受其害。
需得以退为进,暂离这是非之地,再从长计议。
打定主意,沈清辞手下金针走势陡然一变,不再强行疏导,而是转为封堵与安抚,暂时护住沈玉娇心脉,令其抽搐渐止,但高热与昏沉依旧。
她收起金针,面露“疲惫”与“凝重”,对惶急的柳氏道:“母亲,二妹妹此症来得凶猛古怪,郁火深种,非寻常针药能速效。我已暂时稳住其心脉,但需一味特殊的‘冰魄寒泉水’为引,方能化解其体内炽火。此物罕见,我需亲自去城郊‘寒潭寺’后的山谷寻觅尝试。”
柳氏一愣,没想到沈清辞会主动提出离开。
沈清辞不等她反应,已起身告辞,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二妹妹这边,按我之前开的方子煎服,稳住病情即可,切勿再随意用药,尤其是……大补之物。”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那盅依旧未动的“安神参汤”,随即带着环儿,转身离去,步伐干脆利落。
柳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床上依旧昏沉的女儿,再想想那柜中可能已被惊动的“宝物”,一时心乱如麻,竟忘了阻拦。
沈清辞走出锦荣堂,迎着初升的朝阳,眼神冰冷。
暂避锋芒,非是畏缩。
而是为了,更好的猎杀。
锦荣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沈玉娇粗重痛苦的喘息和柳氏惊慌失措的呜咽。下人们屏息垂首,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引火烧身。
借着吩咐环儿去取“冰心玉露丸”制造出的短暂空隙,沈清辞与脚边的玄璃完成了无声而迅速的信息交换。那柜中深紫色绸布覆盖下的,确是一面蕴含着精纯幽冥之力、且似乎拥有某种活性的诡异铜镜!方才玄璃的灵光压制只是暂时的,这东西如同一个危险的毒瘤,深深扎根在这锦荣堂内。
沈清辞心念如电光疾闪。眼下绝非与这邪物及其背后主人硬碰硬的良机。柳氏已然狗急跳墙,连蚀魂香这等阴损之物都拿了出来,而那通过铜镜与柳氏联系的幽冥宗“尊者”,其实力深浅更是未知。自己虽有玄璃相助,医术武力不俗,但毕竟根基尚浅,对幽冥宗了解有限,贸然揭破,不仅可能无法一举建功,反而会彻底暴露自己,打草惊蛇,引来更疯狂、更隐蔽的报复,届时敌暗我明,处境将极为被动。
不能硬闯,只能智取。
需得以退为进,暂离这风暴中心的锦荣堂,跳出柳氏的视线,争取宝贵的时间与空间。一来可以避开那盅虎视眈眈的蚀魂香,二来可以冷静分析情报,制定周详计划,三来……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反客为主,布下自己的局。
主意已定,沈清辞手上动作立变。她捻动金针的指法不再追求疏导那狂暴的郁火,而是转为封堵几个关键窍穴,并以更加温和的《天医诀》灵力覆盖其心脉周遭,形成一层坚固的防护。这手法精妙,看似全力施为,实则只是暂时稳住局面,并未触及根本。
床榻上,沈玉娇剧烈的抽搐随着金针的调整渐渐平息下来,身体不再绷紧,但脸色依旧潮红,体温灼人,双眼紧闭,陷入一种更深沉的昏睡之中,显然离真正好转还差得远。
沈清辞见状,缓缓将刺入穴位的金针一一起出,用白布仔细擦拭后收回针囊。她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凝重”,转向一旁惶急无措的柳氏,声音带着一丝施术后的“虚弱”
“母亲,二妹妹此症来得凶猛古怪,非比寻常。郁火并非浮于表面,而是深种于五脏六腑,与心脉纠缠,已成‘火毒’之势。寻常针石药物,只能治标,难以根除,若强行压制,恐适得其反。”
柳氏一听,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得再去想那参汤和柜子里的东西,急忙抓住沈清辞的衣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那该如何是好?辞儿,你一定要救救娇儿啊!”
沈清辞轻轻挣开她的手,语气沉稳却带着一丝“为难”:“办法……倒并非没有。只是需要一味极其特殊的药引——‘冰魄寒泉水’。此水至阴至寒,能中和炽烈火毒,是化解此症的关键。只是……此物罕见,多生于极阴寒潭之底,帝都附近,唯有城郊百里外的‘寒潭寺’后山幽谷中,或有踪迹可寻。”
她顿了顿,目光恳切地看向柳氏:“寻常人去,恐怕难以识别,亦或空手而回,耽误病情。为保万一,我需亲自前往寻觅尝试。”
柳氏愣住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沈清辞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提出要离开国公府!她下意识就想反对,娇儿还病着,这贱人怎么能走?万一……万一娇儿有个三长两短……而且,尊者那边……
可沈清辞根本不给她反应和拒绝的机会。她直接站起身,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决与对“病情”的担忧:“事不宜迟,火毒攻心,拖延不得。我这就回去准备,即刻出发前往寒潭寺。二妹妹这边,母亲只需按我先前开的那个清热安神的方子,按时煎服,稳住现状即可。切记,在我回来之前,切勿再随意用药,尤其是……人参、鹿茸等大补之物,以免火上浇油,反害了妹妹性命。”
她的话语意味深长,目光若有所指地再次扫过那盅被冷落多时、依旧散发着异样甜腻气息的“安神参汤”,其中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