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令初入鬼市,见识光怪陆离之景。
巧换残缺丹方,意外获赠《流火异闻录》。
归途遭跟踪,反杀得秘,玄璃感应再生变化。
朔月之夜,无星无月,天地间一片沉黯。流火城西区,白日里尚且显得冷清,入夜后更是如同一片被遗忘的死寂之地,唯有呜咽的夜风穿过空荡的街巷,卷起几片枯叶,平添几分阴森。
沈清辞一身宽大灰衣,融入夜色,如同一个不起眼的幽灵。她按照南宫瑾模糊的指示,穿过几条七拐八绕、散发着霉湿气味的窄巷,最终在一堵看似寻常、布满青苔与涂鸦的斑驳墙壁前停下。
墙壁某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如同孩童信手涂鸦的骷髅图案。沈清辞取出那枚非金非木的骷髅令牌,将其按在图案之上。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震动从墙壁传来,那骷髅图案竟如同活过来一般,双眼部位闪过两点幽光。紧接着,面前的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浮现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扭曲的光门。一股混合着陈旧、腐朽、以及各种奇异气息的风,从门内吹出。
没有丝毫犹豫,沈清辞一步踏入。
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幕,眼前的景象豁然剧变!
不再是死寂的巷道,而是一条灯火昏黄、人影幢幢的地下长街!街道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摊位,或是直接铺块黑布在地上,或是支着简陋的木架。摊主大多笼罩在宽大的黑袍或斗篷里,看不清面容,沉默地守着各自的货物。来往的顾客也同样如此,行色匆匆,彼此间极少交谈,即便交易,也多是压低声音,快速完成。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气味:陈旧书籍的霉味、某种矿物刺鼻的腥气、不知名药材的苦涩、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以及一丝丝隐晦却强大的灵力波动。这里的光源来自悬挂在两侧岩壁上、燃烧着幽绿色或惨白色火焰的灯笼,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如同群魔乱舞。
这就是鬼市,流火城阴影下的交易之所。
沈清辞压下心中的一丝不适,紧了紧藏在前襟内的玄璃,它能感觉到小家伙似乎对这里的气息有些排斥,但又带着某种好奇,小爪子紧紧抓着她的衣襟。
她并未急于交易,而是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沿着长街缓缓行走,目光锐利地扫过一个个摊位。
这里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光怪陆离。有沾染着暗红血迹、煞气未消的残破法器;有被封在透明晶石内、兀自挣扎的怪异虫豸;有颜色诡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丹药;也有各种真假难辨的古老典籍、残缺地图。甚至,她还看到一个摊位上,赫然摆放着几枚闪烁着微弱灵魂之火的……妖兽晶核!
在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买卖的。
沈清辞的目标很明确:一是寻找可能对提升实力有帮助的丹药、材料或功法;二是看看能否找到关于“溯源教”、城主府“观星台”或是流火城隐秘历史的线索。
她在一个售卖各种残缺玉简和古老书籍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佝偻着背、全身笼罩在破旧黑袍中的老者,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
摊位上杂乱地堆放着许多东西,大多蒙着厚厚的灰尘。沈清辞的目光,被一块边缘焦黑、似乎被火烧过的暗红色玉简碎片吸引。那玉简材质特殊,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与玄璃偶尔传递给她的某些破碎记忆碎片的气息,隐隐有几分相似。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旁边一本封面腐烂、字迹模糊的《基础炼丹术注解》,问道:“这个怎么卖?”
黑袍老者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十块下品灵石。”
沈清辞放下那本注解,又指向另一卷兽皮地图:“这个呢?”
“二十。”
她看似随意地问了几样无关紧要的东西,最后才貌似不经意地拿起那块暗红色玉简碎片:“这个破片子呢?”
老者浑浊的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瞥了那碎片一眼,淡淡道:“五块。”
沈清辞放下碎片,摇头:“一块,不卖就算了。”作势欲走。
“……成交。”老者嘶哑道。
沈清辞付了一块下品灵石,将碎片收起,心中微喜。这碎片或许无用,但那点熟悉感值得冒险。
接着,她又逛了几个摊位,用几瓶极品回气丹,换到了一小罐稀有的“毒蛛瘴气”,可用于强化她的毒针;又用一枚改良版的“爆炎丸”,从一个浑身笼罩在阴冷气息中的摊主那里,换到了一张残缺的二品丹方“匿息丹”,虽然不全,但对她推演完整丹方极具参考价值。
她的交易手法老练,眼光毒辣,每次出手都恰到好处,既换到了需要的东西,又没有过分引人注目。
然而,当她走到长街中段,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摊位时,玄璃在她怀中突然轻轻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带着疑惑的意念。
这个摊位上没有琳琅满目的货物,只摆放着几本看起来极其破旧、封面甚至已经脱落的线装书册。摊主是一个戴着半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下颌和薄唇的男子,气质沉静,与周围格格不入,正低头擦拭着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剑。
沈清辞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本颜色泛黄、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的书册上。玄璃的感应,正是源自于此。
她走上前,拿起那本书册。入手沉重,纸质脆硬,似乎年代极为久远。她轻轻翻开,里面是用一种古老的、并非当今大陆通用文字的墨笔字记录的内容,夹杂着一些简陋的图示。
“这是什么?”沈清辞问道,声音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