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瑟瑟发抖,或许是被冻的,或许是被吓的,竟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朱柏走到地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野猿峡的位置,然后划向再连接到容美。
“为使你我两方长久安宁,避免此类惨剧再演。我容美可派出青状救援,希望大家平安无事。”
“但家园被毁,你们以后有何打算?要不搬来同我们做邻居,抱团取暖?”
他看向使者,目光诚恳而坚定。
“这便是我唯一的要求。非为钱财,只为你我双方,日后共患难,不知意下如何?”
使者张了张嘴,他接到的指令是不惜代价换取救命,却没想到朱柏提出的条件,竟是…让他们搬到容美来?
这听起来似乎象是……雪中送炭?
他看不到朱柏平静目光背后深藏的谋略。
以救急之名,行打家劫舍拐卖人口之实。
一旦他们进入容美,便在无形中与容美深度绑定。
这不是救一场急,这是将自己一族人的命运牢牢送到他手中。
命运被别人攥在手上,这感觉非常不好。
使者张了张嘴,这让他如何如何决策是好?
使者额角冒出冷汗,嘴唇蠕动了好几次,终是没敢轻易答应,这关乎全寨上下一百五十几口人的命运。
“道长,此事我需要好好想想,能否先救人?”
朱柏突然想到阿保时常朝野猿峡方向发呆。
心中一叹,也不再逼迫使者,抬手示意他坐。
“你先喝姜汤,一会凉了效果不好。你慢慢想,容米虽着急救你族人,我也不会逼迫你违心作出决定。”
他转头看向孙三羊,不知为何,最近这段时间他反而老实了。
朱柏吩咐道:“你陪使者下去吧。好好介绍一下这边的情况,我还是得去主竹楼,和田峒首说一下。”
没办法,现在田胜贵还是土司,救援的人手和物资还需要他点头。
孙三羊点头应喏,就在他走到门边之时,突然转身笑道:“三小姐不时将到达。”
朱柏有些懵,这三小姐何方人物?
最近不是搞贸易和救援,就是练兵,加之孙三羊确实没怎么闹幺蛾子,他就没往徐府想。
吴绎昕听后心头一跳,那小妮子来干啥?难道和夫君有关?
难怪前几年应天都在传,徐妙锦不嫁人是因为心中有人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朱柏,意味深长。
朱柏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他披了件蓑衣,快步走出竹楼。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非常清楚,使者尤豫,本质是怕搬过来被容米拿捏,要打消他们的顾虑,还是需要土司田胜贵表态。
只有得到田胜贵的认可,他们才会得到容美土司这个庞然大物的接纳。
朱柏目前只能代表一小撮人的利益。
朱柏到了土司竹楼外,里面并没有人,田胜贵正在土司主洞内对着帐本皱眉,得到心腹的通报,他非常恼火。
“他又有什么事?”
朱柏足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田胜贵才火急火燎到来。
“雨大,寨子都在山里,我不放心,出去查看了一番。”
他说完眉头一挑,甚是不悦:“又跑来要东西?我可告诉你,耕牛和种子已经调配出去了。再要,我也无能为力。”
朱柏忙帮他脱下蓑衣,嘴上不能停下来,笑得有点谄媚。
“不是来要东西,是给峒首献收益的。”
他将猎户寨子和使者的尤豫一股脑复述了一遍。
“他们怕搬来受委屈,不敢轻易应下。您若能出面,他们定能放下心来。”
朱柏见田胜贵不语,只好放大招。
“你想啊,他们搬过来后,野猿峡那片狩猎区是不是就归了容米,每年的肉和皮,你都享用不尽。”
“现在,只需要您一句话,容米对他们一视同仁。他们定能安下心来,刚才说的肉和皮,只有来了之后才会有。”
田胜贵猛然抬头,手指敲击桌面。
“这确实很诱人,我真有些动心。但我凭什么让他们来了后能安分?他们可是汉王的馀孽,你想在我容米搞事吗?”
朱柏也不闹,继续游说。
“您可以派人盯着,就如让覃把事盯着我一样。”
他说完看到田胜贵眼神并没躲闪,继续道:
“他们搬来后,先住在山坳里,由覃把事一并盯着,可以添加乡勇练兵。”
“打猎时,每队配一名容米老猎户跟着。既可以提防他们,也可以互相交流打猎本事。岂不双赢。”
朱柏见田胜贵有些动心,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们使者带话了,本次救援成功后,只要他们寨子还在,寨中毛皮愿意交出一半为谢礼,毕竟他们搬新家需要置办一些生活用品。如果寨子不在了,他们愿意未来三年,留除基本生活保障外,剩馀的都交您。”
田胜贵听完,呼吸频率终于加快了。
他沉默片刻,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待气息平稳后,站起身。
“行,你让使者来见我,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他们敢耍花招,我立马将人赶去喂大虫。”
朱柏闻言心中大定,拱了拱手:“有峒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