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幕僚连忙低头称是。
沐晟目光扫过昨日那封朱柏亲笔信,信中言辞谦卑,愿共分南洋之利,共建海外藩屏。
他冷笑一声,搁在一旁。
一个连自家后院都管不住的人,谈什么南洋?
不过是狗急跳墙,借大话遮丑罢了。
他对徐妙锦的戒心,悄然减了三分。
驿馆内。
徐妙锦正在抄经。
笔尖微顿。
第一颗种子,已落土。
但能不能发芽…还得看下一步。
窗外,一名侍女悄然递来一张纸条:
“王佥事夫人,请您午后品茶。”
王佥事?
掌军需粮饷者也。
她的手,在纸上停了两息。
然后继续落笔,仿佛从未停过。
容美,工坊区。
鲁大山盯着眼前一组试验记录,眼珠布满血丝。
三天三夜,他没合眼。
终于,颗粒化火药定型!
同等重量下,威力提升九分七厘!
他喉咙滚动,想喊,却发不出声。
成了。
这意味着,火器的射程与穿透力,将拉开与沐家军整整一代的距离。
可就在这时,副手跌跌撞撞冲进来:
“鲁头儿!不好了!我们在保靖州买的那批乌银料……被扣了!”
“谁干的?”
“保靖宣抚使司。彭世雄的人。说是‘违禁军资’,要报给西平侯府!”
鲁大山的脸,瞬间惨白。
乌银料?
那是改良撞针弹簧的关键!
量不大,但一旦上报,沐晟就有理由发难!
他转身就往议事厅跑。
脚下一滑,摔在泥里。
爬起来,继续跑。
朱柏刚听完覃瑞回报将相不和戏码圆满落幕,心情尚可。
闻报,脸色骤沉。
“彭世雄…”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重重敲在案上。
“他是想借刀杀人,还是…另有依仗?”
他沉默片刻,下令:
“颗粒化火药,暂不扩产。只供精锐小队试用,严密封锁消息。”
“通知居士,不惜代价,要么搞到替代材料,要么…把货抢回来。”
“至于保靖…”
他抬眼,目光如刃:
“记下这笔帐。来日,连本带利。”
夜。
雨又下了。
朱柏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封密信。
信是吴绎昕昨夜送来的:
“沐府内线传来消息,王佥事夫人,确系主动连络。其夫近月帐目不清,疑有贪墨。夫人欲寻外援,稳固门户。”
他盯着那行字,久久不动。
风从窗缝钻入,吹得烛火晃动。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