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岩不答,只从怀中取出一块红糖,递过去:
“拿去泡水,比酒管用,还不误事。日后若冷,来找我要。”
刘二双手颤斗接过,泪水滚烫落下。
旁侧老水手李福默默注视,心中暗叹:原以为此人身为土酋出身,不过莽夫;今观其行事,外粗内细,远胜那些虚有其表的官僚。
李福年五十八,南洋往返十馀次,经验老到。
此刻他倚桅而立,手持自制测风仪,一块系绳木板,凭倾斜度判风向。
李福望向东南天际,云层如鱼鳞铺展,心头突生警兆:
“阿岩副将!”
他高声疾呼:“东南鱼鳞云,两时辰内必起风暴!须降半帆,钉死货舱门!”
阿岩跃至其旁:“李老,你确定?方才日头还好。”
“老子跑海三十年,岂会看错?”
李福怒目而视:“吕宋那次,便是这般云,三日狂风,船倾半数!”
阿岩不再迟疑,厉声传令:
“全员听令!收帆!钉舱门!快!”
号令方下,风已骤至。
巨浪拍击船板,轰然如雷,似有鬼神叩门。
刘二蜷缩角落,抱桅瑟瑟。
商人伏地呕吐,口中哀嚎:“完了,要沉了!”
阿岩稳住身形,奔至船尾,厉声问李福:“如何避风暴?”
“西北!绕开云团!”
李福吼道,声音小了风浪中根本起不到作用。
“西沙洲有浅湾,可避风!”
“转舵!朝西北行!”
阿岩吼令:“护卫护商入舱,不要擅出!”
混乱之中,无人察觉,货舱深处,一只木箱被浪撞裂,缝隙中露出半片青铜甲胄。
非容美制式。
形制古拙,铭文隐约可见“云南卫”三字。
赫然是沐家军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