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尽没,陆上盟约未固,此时言并进,岂非纸上谈兵?”
唯有左老,眼神微动。
他原以为朱柏不过是一介武夫,凭勇力统摄群雄。
如今听其言语,竟有庙算之志,心中不禁生疑。
这个道长不对劲,他究竟有没有底牌?
朱柏却不恼,反将西南土司图推至中央,执炭笔,在荆南,水西,播州之间画了一个大圈。
“陆上求稳,不在硬拼,而在固本。”
他语气沉稳,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
“施南、散毛二土司,虽名义归附,实则观望。”
“水西盐路初通,安的心中仍有顾虑。”
“杨应龙虽受沐家胁迫,未必不可争取。”
朱柏环视四周:“此三条,方是我容美之根基。若根基不稳,纵胜一时,终难持久。”
覃瑞冷笑:“施南那群鼠辈,上月还私藏我军粮秣,如何收服?杨应龙眼看就要砍了张谦的脑袋,您还想拉他入盟?”
“用人之道,不在刀剑,而在利益。”
朱柏从怀中取出一份清单,递予吴绎昕:“施南缺铁,你将此次从暹罗换回的铁料,分三成予之,条件是派两百人驻守乌江南岸。他们惧沐家吞并,此举正合其意。”
他又转向左老,语气放缓:“至于水西…此前与江南商路不通,盐价低迷。若此次能共退沐家,我愿助安的打通全路,盐价每斤提五文,其分红由一成升至一成五。”
左老瞳孔微缩。
一成五?!
这意味着水西年入可增三千两以上!
左老烟袋终于点着,青烟袅袅升起,遮住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震动。
“道长此言若真……”
他缓缓道:“水西自当与容美共进退。但…沐家五千大军压境,即便联合施南、水西,兵力不过一千五百,如何抵挡?”
“不必挡。”朱柏指向乌江航道:“只需困。”
朱柏笔尖一点:“沐家粮船必走乌江下游,覃瑞率三百人潜伏上游,不求杀敌,只须将粮袋尽数刺破。五千大军无粮,三日即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