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灌,船体迅速倾斜。
“火箭队——点火!”
三百支浸油火箭腾空而起,拖着赤红尾焰,如流星雨般倾泻而下。
右舰帆布瞬燃,烈火借风势迅猛蔓延,整艘战舰化作海上炼狱。
佛兰德斯舰长范德森赤膊持剑,嘶吼咆哮:“反击!快反击!!”
可炮位尚未装填,船员四散奔逃。
不到半个时辰,三舰尽毁,或沉或焚,仅馀残骸漂浮海面。
“副帅,敌人弃船跳海了!”周虎兴奋高呼。
阿岩却冷冷抬手:
“不必追杀。真正的敌人,还在岛上。”
阿岩望向香料岛中央那座孤峰岩洞。
那里埋藏着五百斤精铁、数十杆私造火铳,更是南洋铁脉命门所在。
“传令:登岸部队整装,目标藏铁点,活捉拉赫!”
岛上,拉赫早已闻炮声惊醒。
他提刀立于洞口,眼见海上火光冲天,脸色由青转灰。
“不可能……他们怎敢主动进攻?!”
他疯狂砍杀两名欲逃士兵,厉声吼道:“顶住!阿迪王子亲率两千大军已在途中,只要撑到正午,援兵必至!”
可士卒皆面露绝望。
佛兰德斯舰队复灭,外援断绝,谁还愿为一个败亡之将送死?
眼看军心涣散,忽听海面号角再起。
容美军登陆!
周虎率百人火枪队抢占高地,居高临下,一轮齐射,弹雨横扫。
残兵纷纷跪地请降。
拉赫目眦欲裂,跟跄后退,欲遁入藏铁洞中苟延残喘。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其右腿!
“啊——!”
拉赫惨叫倒地,回头望去,只见阿岩缓步走来,披甲执刃,宛如阎罗临世。
洞中,坤沙被缚于柱上,满脸淤青,双目却仍有神采。
见阿岩现身,老酋长浑身一震,颤声道:
“副帅……我对不住你……我不该……不该答应拉赫假意归顺……我以为……能救我女儿……”
话未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阿岩上前一步,亲手割断绳索,扶他起身。
“你没背叛。”他声音低沉:“你是被逼无奈。而你最终选择了沉默抗争——这就够了。”
他取出一枚玉佩,递过去:
“坤娘在港内平安无恙。我说过的话,从不失信。”
坤沙双手颤斗接过玉佩,紧紧贴在胸前,哽咽难言。
良久,他艰难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把青铜钥匙:
“藏铁点密室在此洞深处,内有精铁五百斤,火铳三十六杆,火药两箱……还有……拉赫与阿迪往来的密信。”
阿岩接过钥匙,眼神渐冷。
“证据确凿,叛乱通敌,罪无可赦。”
忽然,了望哨惊呼:
“副帅!东面山道出现大批兵马!旌旗招展,正是阿迪军徽!人数……约两千!距此不足十里!”
空气骤然冻结。
周虎脸色煞白:“我们只有两百人……如何抵挡?!”
众将惶然。
唯有阿岩,神色不动。他缓步走到洞口边缘,俯瞰地势。
只见通往藏铁点的小径蜿蜒于峭壁之间,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行。
阿岩嘴角微扬,冷笑道:
“两千人?呵……再多也是废物。”
阿岩转身下令:
“周虎,率一百火枪手扼守洞口,以轮射压制,不准一人靠近!”
“刘二,随我带五十精兵,携两门轻炮,绕后山小道,直插其粮草辎重队!记住——烧其粮,乱其心,胜过斩敌千人!”
半个时辰后,东侧山谷火光冲天。
阿迪亲率主力疾行至此,忽见后方浓烟滚滚,探马飞报:
“将军!粮车被袭!全数焚毁!押运官战死!”
阿迪勃然大怒:“什么人敢劫我粮道?!”
“据逃兵说……是容美军绕后突袭,用的是新式火炮!”
阿迪身形一晃,几乎跌倒。
没有粮草,两千大军不过三日便会哗变!
阿迪遥望藏铁点方向,只见洞口火光映照,周虎率军严阵以待,毫无破绽。
再看身后溃兵四散,士气瓦解。
阿迪仰天长叹,终是挥手下令:
“撤军!”
夕阳西下,硝烟渐散。
阿岩立于藏铁洞口,望着阿迪残军仓皇撤离的身影,久久不语。
周虎走上前来,低声问:“副帅,接下来怎么办?”
阿岩转身,目光扫过满洞精铁,又落在坤沙身上。
他淡淡道:
“不是容美太强,是我们守得住规矩,也看得清人心。”
“谁愿合作,共享利益,便是兄弟;谁想背信弃义,勾结外夷,那就——”
他抬手,指向海中尚未熄灭的敌舰残火:
“与此同烬。”
夜深,阿岩独坐灯下。
摊开地图,笔锋一勾,圈定南洋七岛。
他在册页末尾写下一行小字:
“以海养陆,以铁铸军,以信服人。待建文复位,我容美可为朝廷南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