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新生的瓢虫慢慢展开翅膀。
下午的星洲苗圃里,越来越多的瓢虫羽化成功。红色的鞘翅上七星点点,在阳光里闪着光泽,有的已经开始爬向幼苗,啃食残留的蚜虫卵。陆昭衍检查着炼好的幼苗,叶片翠绿厚实,根系在营养钵里盘成紧实的土球。“可以准备移栽了,” 他拿起刻好的木牌,“每株苗都要标上移栽日期和原土球高度,以后好追踪长势。”
顾言正在剪辑移栽教程视频,林溪凑过来帮他加字幕:“修根时要保留原土球的 70,栽植深度比原土球高 1 厘米,防止沉降后闷根,” 她指着屏幕里的浇水画面,“你看这个从下往上浇的手法,必须拍清楚细节,山里孩子第一次移栽,不能出岔子。” 两人的肩膀不时相碰,顾言突然指着镜头笑了:“你看沉默女孩教小丫头认瓢虫的样子,像个小老师呢。”
远程连线的最后,教授展示了山区的 “移栽备战成果”:幼苗炼苗成功,叶片舒展发亮,根系修剪得整整齐齐,孩子们正用竹篮分装营养土,土堆里掺了黄腐酸钾,泛着淡淡的褐色。“昭衍,定根水的配方记好了,”了晃手里的药剂瓶,“霜霉威 + 噻虫嗪,既能防立枯病,又能杀蚜虫,等移栽完就按你说的浇三次。” 屏幕里,小丫头举着双马尾的漫画手册,正给其他孩子讲解移栽步骤。
夕阳西下时,孩子们给羽化的瓢虫准备了 “释放仪式”。沉默女孩打开培养皿,七星瓢虫陆续爬向幼苗,红色的身影在绿叶间格外显眼。她的发芽日记多了张插页,左边贴着羽化的瓢虫照片,右边是山区炼苗后的幼苗特写,中间画着两只牵手的瓢虫,用银线缝了片新鲜松针。“陆老师,” 她把日记递过去,“等移栽完,我们把瓢虫也送到山里好不好?它们可以保护那边的苗。”
陆昭衍接过日记,在插页上签了名字,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木牌 —— 是用银杏木做的,刻着 “羽生?移栽?2025”,还有 “跨山护苗” 的字样,“这个送给你,明天移栽时挂在第一株苗上,以后回来就能找到它。” 沉默女孩点点头,把木牌小心地放进日记里,松针书签刚好压在 “羽化成功率 92” 的记录旁。
回城的大巴上,孩子们抱着装着瓢虫的透气盒睡着了。沉默女孩靠在车窗上,发芽日记压在胸口,里面夹着的两片蛹壳 —— 一片来自星洲的培养皿,一片来自山区的营养钵,被银线缝成了小翅膀;双马尾的帆布鞋上沾着泥点和药粉,却宝贝得不肯擦,说这是 “羽化移栽双勋章”。顾言和林溪坐在后排,小声讨论着纪录片的旁白,摄像机里存满了今天的感动:救蛹时的专注、炼苗时的急切、见瓢虫展翅的欢呼,每一帧都闪着生命的光。
银杏巷的书店亮起暖灯时,苏晚把两地的羽化数据和炼苗成果整理成图表,贴在跨山育苗计划上,旁边是沉默女孩画的瓢虫护苗示意图。陆昭衍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明天一早带移栽工具去山里,顺便把瓢虫送过去,定根水记得按‘黄腐酸钾 + 霜霉威’的配方配,保证成活率能到 90 以上。”
苏晚回头时,看见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银杏木牌,与她帆布包上的挂件刚好成对。窗外的风带着暮春的暖意,拱棚里的新苗已在炼苗后积蓄好力量,等待扎根沃土;刚羽化的瓢虫趴在叶片上,翅膀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红。就像苏晚在计划扉页写的:“羽破蛹衣展,新苗待移栽。待续,沃土扎新根,星虫护绿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