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韦斯莱夫人施咒时最为认真,呼吸都比别人急促。只是短短的一个瞬间,她就昏昏沉沉地靠在座椅靠背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小心,还有袭击!”
韦斯莱先生顿时警觉,他的警告声嘶力竭,但却被一个哈欠拦腰截断。
沉重的困意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四肢发软,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顺着舱壁往下滑。
——不对劲!这是魔药!难道飞机内还有肃清者?
韦斯莱先生当即调转魔杖对准自己,刚准备施咒,眼前忽然多了一瓶魔药,那股辣眼睛的气味刚钻进鼻孔,就让他觉得头脑一清,发梢都快要炸起来了。
递过魔药的人,正是维德。
“这是解药,喝一口就行。”他简单地说:“生死水是我让人释放的。”
韦斯莱先生接过魔药,捏着鼻子灌了一口,睡意瞬间被彻底驱散。
他环视着周遭昏睡的人群,问道:“这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睡着,不是更容易控制局面吗?”维德解释:“而且这样做,他们只会当自己做了一个荒诞的梦,精神和心理都更容易恢复。”
韦斯莱先生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化为无声的叹息,朝着维德点点头。
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眼下最妥当的安排。
韦斯莱先生拖着疲惫的身体跌坐下来,机舱里死寂般的宁静包裹着他,周围只有此起彼伏的平稳呼吸声在耳边回响。
刚刚他们还面临着重重危机,好象一不小心就会迎来死亡,或者是数不清的麻烦。
但此刻,飞机上却只剩下他们两个清醒的人,危机似乎也都告一段落了。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带来的却不是舒缓,而是一种近乎虚脱的茫然,让人感到无所适从。
“要把韦斯莱夫人她们都叫醒吗?”维德轻声问道。
韦斯莱先生看看都已经睡着的家人,摇摇头,嗓音沙哑地道:“让他们都睡一会儿吧你确定飞机上没有别的威胁了吗?”
他的目光扫过某些刚才还在机舱内走来走去的青年乘客。
维德轻声道:“恩,我确定。”
韦斯莱先生沉默片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毫无阻碍地相信了维德的判断,心中没有升起一丝一毫的质疑念头。
他的眉头拧成了结,又在几秒钟后缓缓舒展开,没有追问什么,只是道:“小天狼星怎么样了?”
维德道:“已经服过解毒剂,等回去之后,大概要在圣芒戈住上一两个星期。”
韦斯莱先生点点头:“活着就好。”
两人陷入了沉默,他们其实原本也不算熟悉。
满地的魔偶们依然不知疲倦的工作着,它们灭火以后,还不辞辛苦地将昏睡的乘客都搬回座椅上,帮忙整理头发和衣服、擦拭地上的血迹。
巨型水母已经完全缩回衣柜空间,机舱内的地板和天花板上,还残留着那些触角摩擦后留下的痕迹,但大概只有非常细心的人才能发现。
维德仿佛逛街一样转着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挥动魔杖,让污迹消失,把地面连接到货舱的坑洞用魔咒填平,还给受伤的人治疔。
无论是筋断骨折,还是头破血流,一两瓶魔药灌下去,基本上都可以痊愈。
甚至韦斯莱先生还发现,维德的治愈咒和恢复咒也用得很不错,仅凭这一手,他都能在圣芒戈当个治疔师助理了。
这个少年不知道随身带着多少魔药,几个小魔偶捧着魔药瓶子跟在他后面,用完了就立刻换一瓶。那些水晶瓶就跟击鼓传花似的,通过它们在维德和衣柜空间之间传递。
见维德治好了两个麻瓜被踩断的腿,韦斯莱先生忍不住提醒道:
“维德,有些魔药不能用在麻瓜身上——我猜你应该知道?”
“我明白。”维德回头,语调平静地说:“请放心吧,这些魔药是能作用在麻瓜身上的改良版。”
“改良版?谁改的?”韦斯莱先生问:“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维德简单地说:“一个朋友他不慕名利。”
“这样啊”韦斯莱先生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他看着维德从中间走过,随着魔杖的挥动,两侧的座椅都归置整齐,人们身上的脏污也都消失了,神色昏沉但平静,被撞歪的支架、掉落的桌板、散落满地的行李,全都回到了它们本应该在的地方。
甚至连一次性水杯都跳回桌板上,只是里面的饮料全都消失了。
目睹这副看似轻描淡写却精妙至极的场面,亚瑟·韦斯莱宛如回到了几十年前第一次看到邓布利多施法的时候。
他忽然意识到——即使没有他们这些人一起出力,维德自己也能把舱壁上的破洞给修补好。
或许要花费更长的时间,也或许要比现在累许多,但这少年确实可以做到。
甚至——
他原本的打算应该就是这样的向别人求助不在他的计划内,除了自己以外的力量,他也并不做太多的考虑。
所以在机舱内,真正算得上助手的,对维德而言,应该只有那些魔偶吧?
这一刻,韦斯莱先生忽然有些好奇:“维德,为什么要给我生死水的解药呢?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维德想了想,才转头道:“韦斯莱先生,如果我没有给你解药,你刚才是打算给自己施什么咒语呢?”
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