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凝视陆凡许久,最终陈帅摇摇头。
他的记忆力很好,见过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忘记。
征战这么多年,当年死在对手刀口下的那些年轻面容,他依旧历历在目。
“换个地方说吧!”
陆凡看看周围一群人。
此刻,解除警戒的侍卫长等人竖起耳朵。
陆凡不敢肯定这些人有多少人是忠心这位大帅的,更无法知道这群人中又有多少是别人安插的耳目。
即使不是,以那群人的手段,从这几人口中得到大帅府内情况,轻而易举。
斗争很复杂,尤其是对手他是化生的。
也许某一刻经历一些事儿,或者忽然间变心都有可能。
“大帅,此人来历不明,不可单独……”
“他要杀我,用得了等现在?”
大帅冷哼一声。
弯腰,恭敬道:“阁下请!”
书房。
破旧桌椅,还有老式书架上摆放几本实用的书与资料。
面前还有一份大地图。
两人分主客落座。
“房间有些简陋,没有香薰好茶,您见谅。”
老人点燃炭火烧水。
取了两份茶叶放入陶瓷杯子中,然后在火炭上炙烤。
“我想知道韦新的情况。”
陆凡开口。
老人一愣,握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
他想过眼前人与他们有关系,但没想到竟然与仙帝有关。
知道仙帝曾经的名字没多少人,直呼其名更没几人。
“敢问先生来历?”
“我是他叔叔,也算半个师父吧!”
自始至终,他与韦新没有师徒名分,有且也只有师徒事实。
老人再一怔,眼神迷惘。
陆凡见此,知道韦新并未向外界说过他背后的故事。
但老人此刻心底升起滔天巨浪。
韦新的叔叔?
如此年轻,只能说明对方实力比自己想象的强。
随后,老人叹口气。
“仙帝是伤病入体,熬不下去才死的。走之前,还是熬死了师爷。他至今都不清楚师爷的屁股在哪?”
“因为二当家死的太冤了。眼见胜利在手,一步步推进,谁知道……”
老人说着眼泪长流。
抽泣许久。
老人取出手帕抹了一把眼泪。
“让您见笑了。”
“没事!”
陆凡表示理解。
所有战将,哪怕没有受伤,长年指挥布局是十分消耗精气神的。
更何况韦新青年时几乎都在逃亡追杀中,多个日夜都是啃树皮过来的。元气消耗严重。
之后与常伸对决,亲自下场做诱饵。
绝境是一个接着一个,思虑过度,积劳成疾。
晚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儿孙也莫名死在战场上。
那些捡便宜的人,根本不明白他老人家到底经历了什么。
至于二当家,从一个毛头小子开始被提拔,一路征战多次负伤。到后来怕风怕光。
本身不爱说话的人,为了天下不得已给拉了出来。
储君之位坐的十分牢靠,忽然间就造反了?
“六当家才是孤家寡人。他们向六当家动手的时候,我就应该复仇。什么杀人诛心,就犹豫了那一下。”
“对方就是看中你们会忌惮杀人诛心,才会光明正大弄死老六。”
陆凡神情阴郁。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这群人在一个个搬倒绊脚石。
其实到了此时,几乎没什么绊脚石了。
向老帅出手就是纯纯的报复。
“半瓶烧刀子被抓,十五万斤柴火判了七年。每日折磨,最终还折磨而死。自杀?我们错了。”
半晌后,老帅抬头,眸光中露出凶狠。
仅仅片刻就泄气了。
“我如今被监控,早没了兵权。”
“前辈,您千万别动手,此刻天线混乱,大周大雍都盯着咱们。一旦出现任何波动,大衍陷入更大的混乱。”
老帅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恳求。
他很佩服对方,一切算计的死死的。没有丝毫漏洞。
成了,这大衍天下是他们的。
失败了,他们还可以全身而退,大不了继续在其他国家吃存量。
“七当家的情况怎样?”
“以前单纯热血充满激情,刚刚经历巨变,人也变得沉默。”
“主要势力还是湖广与江左么?”
陆凡询问。
“还有前朝权贵,目前来说,江南势力要强点,其次湖广。常伸时期,江左力量就很强。”
对手常伸就是靠江左起家。
开始,常伸与湖广人一起造反,积累不少名望。
真正起来就是投靠江左,与湖广决裂。
后来的什么倒常集团,基本上都是湖广背后支持的人。张奎,陈明,李邻,王卫,蔡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