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麻将馆。
胡成双手一撮,手中刚揭开的麻将牌正是九饼。
他大笑起来:“看看,我今天的手气不错吧!”
桌上其他人纷纷唉声叹气,其中一人摇着头把麻将拍在桌上。
“今天太倒霉了,不玩了。”
他钱都输光了,想翻盘也没机会。
“还有人来么?我今天运气正好!”
胡成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朝周围喊了一声。
可其他人见状,没一个上前搭话的。
“太晚了,我回去睡觉了。”
众人接二连三地起身离开。
胡成瞥了眼其他牌桌,那些固定的牌搭子也没换人的意思,这才慢悠悠地起身。
出了门,他拍了拍身上带点数的筹码。
“今天收成不错,明天得换个地方了。”
如今能让他安心出千的麻将馆就那么五六家。
他一天换一处,再休息一天,一周轮一次。
只要被下套的人不留意,根本发现不了破绽。
若是总在一个地方赢,老顾客看不出他出千,迟早会起疑心。
他哼着小曲,朝远处的夜市走去。
刚要穿过马路旁的花园,忽然身体一轻,整个人竟凌空飘了起来。
“怎么回事?”
胡成慌乱地挣扎了两下,完全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飞越高。
身下的高楼渐渐被踩在脚下,冷风吹得他脸颊生疼。
“不是做梦,我真的在飞。”
“我怎么就飞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惊恐瞬间攫住了他,心脏猛地一揪。
他转动脑袋四处张望,才发现上方有个人正凌空飞行,而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抓着往前带。
脚下的城市越来越远,胡成心里更慌了:“怎么回事?啊——”
越往上飞,越害怕。
起初还能看清城市轮廓,后面整座城市只剩一个模糊的光点。
他仍在往高空冲去,仿佛要直奔某个黑洞,周身被无边黑暗包裹。
迎面而来的寒风撕碎心头念想,未知的恐惧与肉眼可见的高空黑暗,几乎将他吞噬。
忽然,眼前一片刺眼的雪白。
“噗——”
他像根栽葱似的,被人直直插进一米多深的雪地里。
在无边的恐惧中,他看到身前出现一道黑影。
惨白的雪地上,那道黑影格外突兀。
“出千骗我奶奶的主意,是谁出的?”一个声音传来。
胡成浑身打了个寒颤。是人?竟然真的是人,还是个会飞的人!
“我……我……你、你……”他嘴唇颤抖着,一时间竟说不出完整的话。
“啪!”陆凡一巴掌扇了过去。
胡成瞬间清醒了些,强压着心底的恐惧,努力稳住嘴唇。
“现在可以说了。”陆凡道。
“我、我不知道你奶奶是谁啊?”
“这个。”陆凡掏出手机,把屏幕凑到胡成眼前。
此刻,胡成彻底确定陆凡是人。
不是人,怎么会用手机、还翻照片?
可当他看清照片里的老人时,心头猛地一震。
这不是老棒子交代的“那条大鱼”吗?
“现在知道是谁了?”陆凡收回手机。
“知、知道了。”胡成脸色惨白。
尽管确定对方是人,可刚才的经历太过诡异。
怎么会有这种“人”?
完了,
他们下套骗他奶奶,这回是真惹祸了。
“主谋是谁?”
“老棒子。”胡成脱口而出,半点不敢隐瞒。面对这种诡异的人,他哪敢撒谎。
“老棒子是谁?”
“是我师父,教我出千的师父……”
胡成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当年他南下打工,接触到“买马”赌博。
“买马”,就是私人开的彩票点。
没有黑箱操作,在羊城火过一阵子。
他和老棒子,就是在“买马”的圈子里认识的。
老棒子在火车站西开了家店。
专卖千术和作弊麻将机纸牌。
早年收入很不错。
可前几年,信这套的人越来越少,周边同类店铺又多,生意渐渐难做。
于是,老棒子就带着他们几个徒弟来北方重操旧业。
这类店铺在北方不允许开,他们便把目标转向了麻将馆。
平时,他们找些麻将馆看场子的人合作。
过年时,就回老家跟打工回来的同乡玩牌。
遇到哪里有拆迁户,也会接些“局”。
总之,谁家有余钱,就会被他们盯上。一般都是当地混混牵线——做局这种事,单靠一方势力根本办不成。
他们盯上的目标,资产大多在百万到千万之间。
千万以上的,他们不敢碰。
谁家千万富豪背后没点人脉?那些人要么是做工程的,要么是开沙场、做土方的,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