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肉。
众喽罗闻言,爆发出比方才更加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那声浪,几乎要将聚义厅的屋顶掀翻。
次日一早,鲁智深、宋万、杜迁安排酒宴。
吴用和朱贵则盘点山上钱粮物资。
三阮奉命下山,接取家人及白胜,并招揽本村水上好手入伙。
一切安排妥当,林冲与晁盖便动身前往郓城县,拜会朱同。
…………
林冲与晁盖并马而行,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庄院前。
这庄子不大,比晁盖家的庄子要小上许多,也不见有多少庄客。
林冲对朱同上山前之事,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上一世私放晁盖、宋江,为救雷横而自领罪责,刺配沧州……桩桩件件,都透着一个“义”字。
他正思忖着,却见庄院竟无大门,不由得开口问道:“朱同兄弟的庄子,怎地连大门都没有?”
晁盖笑道:“我那兄弟常说,广交天下豪杰,若是设了门,岂不是将朋友拒之门外?”
林冲闻言,心中暗赞,果然是个奇人。
二人翻身下马,一个上了岁数的庄客远远瞧见二人,跑将过来,待看清是晁盖,眼中瞬间迸出惊喜,也顾不得规矩,离着几步远便是一个长躬:“保正!你杀溃济州厢军救押司一事,小人佩服地五体投地!”
晁盖大笑着拱手还礼道:“哈哈……你家庄主可在?”
那庄客连连点头,脸上满是崇敬:“在,在!庄主刚刚巡查回来,正在前院独自小酌。”
晁盖闻言,摸着虬髯打趣道:“莫不是又在看他的《蜀书?关羽传》?”
庄客脸上露出会意的笑,他躬身告了个罪,转身便朝着院内快步跑去通报。
不等片刻,一人从院内急匆匆地迎了出来。只见此人身长八尺四五,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
他先是对着晁盖一拱手,目光随即落在林冲身上,眸子猛地一缩,脸上神色变幻,却未在庄外多言,只压低声音道:“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贵客请随我来。”
三人快步入内,朱同立刻吩咐心腹庄客去后厨备下酒宴,还特意叮嘱,万万不可声张。
待庄客退下,他这才转身,对着晁盖郑重其事地长躬一礼:“小弟见过保正哥哥。”
随即,他转向林冲,那张重枣般的面皮此刻涨得更红,他再次拱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与激动:“这位好汉,莫非便是枪挑高俅,名动天下的‘豹子头’林冲当面?”
林冲抱拳还礼,声音沉稳:“正是在下。久闻美髯公大名,今日得见,果有云长之风。”
朱同听闻此言,只觉通体舒泰,朗声大笑,那一部美髯都跟着微微颤动:“林教头谬赞!快,二位快请上座!”
他将二人请至上座,又命人去后院请张教头前来。不多时,张教头闻讯而至,见到林冲,自是大喜过望。
酒肉瓜果很快摆满长桌,几人都是豪爽之人,推杯换盏,气氛甚是热烈。
席间,晁盖将劫济州大牢、城门大战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尤其说到林冲与鲁智深双骑破千军时,更是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朱同听得是热血沸腾,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杯盘乱响,大声喝彩:“奢遮!当真是奢遮!”
酒酣耳热,晁盖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起与宋江分道扬镳之事,言语间满是惋惜。
朱同闻言,神色也黯淡下来,他放下酒碗,低声道:“前些日子,小弟已悄悄送公明哥哥一程,他与兄弟宋清一道,往沧州方向避祸去了。”
林冲心中一动,沧州,柴大官人庄上么?
算算时日,与上一世自己发配到那里相差无几。柴进的两次照拂之恩,这一世,须得找机会还上。
晁盖又大笑道:“朱同兄弟,我等如今已占了梁山!我哥哥林冲,现在是梁山泊之主!”
“什么?!”朱同与张教头齐齐惊呼出声,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
梁山已是济州隐患,他郓城县更是比邻,饱受其害却无半点办法。
距离济州厢军惨败才几日,居然又占了梁山!匪夷所思啊!
晁盖更是得意,将林冲如何在梁山之上整肃军纪,智取王伦,最终被众人推举为寨主的始末简略说了一遍。
张教头听罢,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婿,半晌,才吐出一句:“贤婿,我怎地觉得,越来越不识得你了。”
朱同则是兴奋地直拍桌子:“端的奢遮!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说着拿起酒碗,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他坐下后,又正色道:“只是林教头既为梁山之主,还望日后莫要骚扰我郓城县百姓。”
林冲笑道:“有朱同兄弟在此一日,我梁山兵马,便不犯郓城县境一步。”
朱同放下心来,又好奇道:“那山寨数千人马,吃穿嚼用,从何而来?”
林冲道:“这济州、东平府地界,为富不仁的恶霸富户多如牛毛,尽够我等吃用一年半载。”
(ps:本书时间线为1113年,郓州直到1119年才升级为东平府,但为了与水浒保持一致就以东平府这个称呼为准。)
这话里的意思,朱同已然听得分明,梁山此后,只劫不义之财。他心中敬佩更甚,起身对着林冲一抱拳:“教头仁义。”
林冲又道:“济州府尹已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