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巨响。
只有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叮”,像玻璃杯碰到了桌面。
她的身体嵌入光幕的瞬间,掌心那块残留的镜框碎片刺了进去。蓝焰爆发,顺着能量层迅速蔓延。她的手臂开始透明,皮肤底下浮现出整条星照纹的轨迹,像一条发光的河,全涌向指尖那点火种。
“你说过……”她的声音从火焰里传出来,清晰得不像幻觉,“我不是狗崽子,是玄冥阁护法。”
火,烧起来了。
第一行字在典籍边缘卷曲、发黑,然后化作灰烬飘散。那行字写着:“楚昭,生于癸亥年,司天律。”
假的。
全是假的。
我冲上去,一把扣住燃烧的书页边缘。
烫。
不是温度的烫,是规则在灼烧。每一根手指都像被无数细针扎穿,痛感直接连到神魂深处。
但我没松手。
异瞳全力开启,记忆碎片像数据流一样轰向典籍核心。三千年前,我站在混沌边缘,撕碎存在契约的画面;九重天崩塌时,神族跪地哀嚎的瞬间;玄冥阁初建,第一个被天道遗弃的孩子叫我“阁主”
全砸进去。
防火墙开始晃。
光幕出现裂痕,像冬天结冰的湖面。
定星的火焰已经爬到书脊,蓝焰缠绕,整本典籍都在颤抖。她的身体越来越淡,轮廓模糊,像快被风吹散的影子。
“主人……”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这次我没逃。”
我没应。
不是不想应,是说不出。
毒体彻底失控了,黑色纹路爬过脖颈,覆住半张脸。我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一点点抹除,像写在沙地上的名字,被潮水冲走。
但火还在烧。
第二行字燃起:“天命不可违。”
烧了。
第三行:“因果自有轮转。”
烧了。
金色封面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漆黑的内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补丁记录”“版本回滚”“异常清除”。
操。
这才是真相。
所谓的天命簿,根本不是规则本身,是修复日志。
它存在的意义,就是把“异常”——比如我——一次次打回去,重置世界。
但现在。
现在它烧起来了。
我听见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
不是实体,是规则链。
整个渊底开始震动,脚下的文字残页纷纷扬起,像被风吹起的纸片。远处,镇渊石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某个沉睡的程序终于意识到,核心数据正在被格式化。
定星只剩下一个轮廓。
站在火中,像一尊即将消散的雕像。
我死死抓着书页,指节发白,血从掌心滴落,砸在燃烧的文字上,发出“滋”的一声。
火势更大了。
典籍中部炸开一团蓝焰,映得整个深渊通明。
“下次……别再捡傻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