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们现在自己冒出来了。”
我盯着那些下沉的魂币,忽然想起什么。
三百年前,我骗冥河老怪交出半口牙,换了一碗冥河水。那天喝多了,顺手在令牌背面写了句“此船归我永久使用,违者天打雷劈”,底下还画了个笑脸。
没想到,它全记得。
“看来你是真把它当奴隶使唤了。”冥河老怪摇头。
“不然呢?”我说,“我又不是慈善家。”
船开始前行,无声无息地切入冥河黑水。两岸没有岸,只有浮动的雾和偶尔闪过的鬼影。它们伸着手,想搭船,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弹开。
寒星忽然抬头:“阁主,船底……”
我低头。
甲板下方,隐约有影子游动。不是鱼,是手。无数枯瘦的手影贴在船腹外侧,抓挠着木纹,像是想爬进来。
“骷髅手?”我挑眉。
“不是普通的。”冥河老怪脸色变了,“是当年被你封进冥河令里的冤魂。你造这船时用了他们的执念做锚,现在你亲自登船,它们感应到了。”
我哦了一声,不以为意。
“那正好。”我说,“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我抬起折扇,轻轻敲了敲龙眼。
“听着,”我对船说,“别让我失望。”
船身震颤了一下,比刚才更剧烈。
那些手影突然静止。
下一瞬,整艘船猛然加速,像离弦之箭射入浓雾深处。
寒星踉跄一步,扶住栏杆。
冥河老怪死死抱住灯笼,惊呼:“你干了什么?!”
我没回答。
因为我看见,船首的雕刻,动了。
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缓缓转过头,朝我眨了下眼。